修”“做”两重天（续）

——老家具“修旧”与“做旧”实录

　　旧家具市场里有100多家商户，作为晋、冀、津及全国古家具的批发地之一，每天有几车甚至十几车的旧货，从全国各地源源不断地运来。除了老家具外，还有很多少数民族特色的老家具和木器，且大多是刚从外地运来的，带着浓厚的民间地方特色。

　　旧家具市场主要业务是批发，北京市面上几乎所有的古旧家具，都是从这里批发的。从晋、冀，津等地收过来的老家具，占据了北京古旧家具市场的半壁江山。藏、蒙等少数民族独特风格的家具和木器，因色彩浓艳、图案精美，极受欢迎。这里不仅吸引了许多喜爱古典风格的都市潮人和个性张扬的影视达人，也吸引了很多收藏古家具的洋人光顾。据店主檀老板透露，作为家具“毛货”的集散地，市面上的部分古家具和木器都不是“老货”，而是根据市场需要“做旧”的。

　　笔者在檀老板的带领下，七拐八弯来到一个院落。院内的场景让人感觉似曾相识，当檀老板介绍他老乡时，一眼就认出这就是上次见过的汉子。当再次问到“做旧”时，汉子不厌其烦地娓娓道来。

　　他介绍，在北京懂得“做旧”的不多，活干得好的寥寥无几，大多数都是从南方过来的。在北京当地“做旧”的人有，但方法和路数都很老套。就拿紫檀来说吧，有用化学试剂浸泡的，泡过的紫檀老家具不但对身体不好而且会掉色，拿毛巾一擦就原形毕露了。真正老的紫檀家具是不会掉色的，“皮壳”是油亮油亮的。他接着介绍，还有一种土方法，也就是第一次见面时看到的场景，把猪血涂在紫檀料上在阳光下晒，然后用锅底灰反复地擦，经数月翻来覆去地涂擦，“皮壳”也就是“包浆”就大功告成了。“做旧”上色的方法和“修旧”是一样的，但“做旧”的整个过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果没有高人手把手地教，不经口传心授，掌握不好火候，把握不准用量和时间长短，最后也是白费功夫。老家具的“包浆”形成后，看上去不仅有“皮壳”，油亮还要看上去自然。另外还要特别注意一点，经常抚摸的地方会有“包浆”，不常摸的地方也有包浆就弄巧成拙了。

　　“听说，有用水煮紫檀末浸泡木料的方法？”

　　他回答，那是古时用的老方法，现在都不用了。现在南方有一种新的方法，从国外进口一种油料浸泡，三个月后取出，然后用大的塑料袋包好，在阴暗处再放三个月，然后放在适温、有湿度的房间内，用点燃的紫檀粉末烟熏烤数月。经“做旧”完成的老家具，就是用现代仪器检测都是“旧”的；即使把“老’家具拆开锯断，里面的料也是“旧”的。

　　最后，他还透露了个秘密，他不但“做旧”而且还“看旧”。因为他的活儿做得好，在业内也算是小有名气，不少东南亚的客商也找他看老货，时间长了，他也知道外国人识别老家具的习惯了。市场内有些商户了解内情后，为了使家具更像“老”的，已开始为老外“量身定做”了，不但让他“做旧”而且要“做残”。

　　困扰了数月的谜团，终于水落石出。（原载于《中国红木古典家具》杂志2011年第五期，作者：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