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老家具 古韵流芬芳

高宏伟 图/文

（中国红木古典家具网原创文章）

走进凤凰古城的时候，天上飘着雨丝，湿漉漉的石板小路上游人如织，五颜六色的雨伞撑起了一幅流动的画布。

游人相拥而入的一座座宅院多是名人故居，如熊希龄、沈从文、陈宝箴等。踱入这些陈年老屋，看到置于厅堂的八仙桌、太师椅和中堂字画，你会感到浓重的中原文化气息扑面而来，不禁自问：明清两代这地远天荒的湘西是汉文化的边缘，为何会翰墨飘香，人才辈出？当你伫立在沱江岸边，当你展开一副湖南地图，你会豁然悟出答案。虽然边城凤凰为崇山峻岭所阻隔，但却有舟楫之便利。凤凰的母亲河沱江穿城而过，周边江河纵横，如沅江、澧水、资江，这就给予了边民走出大山的机会，外面世界的信息和物品（包括家具）也就会随波逐流而至，使凤凰在明清两代和民国时期成了湘西中原文化的中心。作为一名古典家具的“粉丝”，在凤凰我感受了耳福——欣赏苗族民歌，口福——品尝特色美食，最重要的是眼福——看到了各式各样的古典家具，其中一些是在城市中难得一见的“孤品”，可以用“惊艳”来形容当时的心情。

图1

在古城中几乎可以看到各式古典家具，床榻、条案、桌椅、箱柜、架格等，但凤凰的许多家具与标准的明清古典家具图谱不符。如同是离家的游子，远离了父母的管束，反倒获得了一片恣意伸展的空间，打造出了颇具地区特色的家具，令人耳目一新。

图1-1

杨家祠堂原是道光年间的总兵杨芳的府邸，雕梁画栋在建筑上做足了功夫。室内的家具也毫不逊色，架子床红漆描金，卷草纹和花卉精雕细刻，古朴中透着华丽。最吸引人眼球的是一个盆架（图1），居然打造得如此美轮美奂，寓意福禄寿的仙鹤和鹿雕刻的姿态优美栩栩如生（图1-1）。

图2

民国首任总理熊希龄的床榻也是架子床（图2），门罩运用透雕和大理石镶嵌工艺，虽经历了风霜百年，床架的黑漆依然闪光。

图3

沈从文先生的架子床（图3）雕工繁复，门罩上方花板达三层之多，每层都透雕描金，可称为凤凰城中最“牛”的架子床。

图4

我特别留意沈先生的书桌（图4），据说《边城》就是在这张桌上写成的。座椅是梓木打造，靠背上的花纹超群脱俗，与主人的秉性相吻合。故居中还有许多家具颇有韵味，如嵌螺钿的太师椅（图5）和古朴的书架等。

图5

凤凰博物馆与陈宝箴世家两大文化载体相组合，陈家一门四代五杰，画家陈师曾、学者陈寅恪名列其中。这座宅院有56间房舍、386扇古雕花门、26个回廊和上百件藏品，令人目不暇接，叹为观止。在这里，老家具占据了半壁江山。走进博物馆，一对书柜首先映入眼帘（图6），柜门用螺钿镶嵌出亭台楼阁、人物花卉，令人击掌叫绝。馆内收藏的几张架子床都是古典家具中的珍品，其中一张以大理石镶嵌为特色（图7），另一张以红漆描金加复杂的雕工为看点。在二楼摆放的一张茶桌令人称奇（图8），四块花牙板浮雕神兽和人物，具有汉画像石的神韵和风采，腿足为兽头三弯腿外翻（图9），一直外翻向上到与腿部相连，形成三维立体图形，从各个角度都可以欣赏。我认为这个茶桌属于“绝版”，弥足珍贵。

图6

图7

图8

图9

博物馆内还珍藏着三米长的红漆大长凳（图10）、大供桌（图11）、民国的办公桌（图12）等，真是一场老家具的视觉盛宴。

图10

图11

图12

崇德堂的主人是清代中过进士的裴守禄，后来经商发财，成了小城的首富，置办下这处宅院，门厅里的一个大供桌（图13）标榜着裴家当年的实力。此供桌长约三米，带托泥，腿足为兽头三弯腿，但兽头不是常见的样式，而是半人半兽，须发飞扬，颇具苗族民间特色。这使我想起了参观过的当地名人故居，多是苗汉结合的建筑风格。由于少数民族文化的浸染，古城的建筑、家具和服饰都承载着独特的历史文化信息，也就构成了凤凰最重要的旅游资源。崇德堂内陈设着许多老家具，其中一个圆桌引起了我的兴趣。它的腿部为四条土龙衔环而成，四条龙的龙口共衔一个水平的圆环（图14），龙身支撑桌面，设计独具匠心，乃不可多见之精品。

图13

图14

崇德堂还藏着几十块匾额，也是不可错过的看点。

在沱江上横跨着一座虹桥，虹桥的二层是个可以观景的茶楼，楼内陈列着一个红木雕花大烟床（图15），体型硕大，可同时共两个人躺卧，也是一件宝物。

图15

抱着看老家具的目的去凤凰旅游的人不多，这也是一大失误和缺憾。通过那些历经岁月风尘洗礼的家具，你不仅可以欣赏厚重的传统文化艺术，触摸历史流淌过的涟漪，还可以与前贤有更近距离的接触，感受到床榻上遗留着主人的体温和书案上散发的墨香，如此，才不虚凤凰之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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