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佛陀的庇佑下生活——著名画家柳逢春谈藏地家居文化

认识柳逢春，是因为他那幅曾荣获世界美术金奖的画作——《超脱轮回》。作为藏传佛教的忠实信徒，同时作为当代藏传佛教画派的代表人物，柳逢春对于西藏文化及藏地民俗的理解，较之一般学者，无疑带有更多的感性色彩和人文情怀。于是我们的话题，便从藏地的人居文化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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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作为一位曾经五赴西藏，多次深入西藏腹地，走遍前藏、后藏、青藏、川藏的汉族文化名人，你能不能描述一下，你眼中的西藏人居文化有着怎样的特色和内涵？中国红木古典家具网

柳逢春（以下简称柳）：在西藏，每个人都笃信佛教，没有例外。因为每个人从他孩提时代开始，都在这样一种弥漫着宗教信仰的环境中长大，几十年的熏陶，他不可能不成为一名佛教徒。

在西藏的人居文化中，宗教的影响力是很大。可以说，藏人的全部生活几乎都是围绕着宗教这个主题展开的。因此在藏民家中，最重要的家具不是摆放在客厅里的座柜和立柜，而是摆放在佛堂里的佛笼和贡桌。佛堂一般设在整个院落的中心位置，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正房（这和我们中原地区很不一样，藏人总是把最好的，最珍贵的留给佛，以求精神的满足和灵魂的安宁）。佛堂里的多层佛笼上，一般依次供奉着很多位神佛、护法及吉祥天女。藏人运用特殊的矿物颜料，把佛笼描绘得非常漂亮，富丽堂皇，并以围帐作饰，堂前铺设着地毯，以便主人每天早晚到这里来磕长头礼佛。

在与佛堂正对的院落里，都会设有一个石制的“煨桑炉”，藏人每天早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桑、柏等能散发出香味的木料拿到煨桑炉焚烧，让香味弥散整个院落，以避除邪秽令神佛永驻。

佛堂两侧的厢房才是用来住人的，藏人房间里摆设非常简单，一般只有箱、柜和桌子三大类。藏人的坐具一般是与箱柜相结合的，既可以坐人又可以盛放东西，非常实用。朴实、实用和结实也是藏式家具的最大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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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藏地的家居风格深受宗教的影响，营造着一种虔诚与纯净的氛围，那么，就其家具而言，除了讲究朴实和实用的功能特性外，在材质与装饰上有何讲究，是否也处处映衬着一种佛陀思想的伟大？

柳：藏人对于家具用材没有过多的讲究。一般只使用当地出产的红松木，这种植物比较适应高原气候，做成家具后不橇不裂不变形。对藏人来说，这已经足够了。你说得不错。藏人在家居生活上的简朴，同他们的精神信仰有很大关系，因为在藏传佛教里，地、火、风、水等元素最终都将归结为“空”。藏人认为，他们可以忍受“俗世”生活中的一切困苦，但却一定要在神佛的庇佑下才能生活。

另外，在藏式家具的表面都有很多图案纹饰，其中最常见、使用频率最高的纹饰就是“吉祥八宝”。“吉祥八宝”会出现在所有藏人家庭的床隔上、柜子上、佛笼上、地毯上、壁挂上甚至饭碗上。还有，藏式家具的所有券口，几乎很少有方的，基本上都是莲花瓣的形状。这些也从另一个侧面反应了藏人希望随时随地受到佛庇佑的一种心态。 中国红木古典家具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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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地域间的人文文化常常既有差异又有通融，我想中原地区的家具风格对藏地家具形态的演变和进化一定也产生了不少影响？

柳：没错。中原文化确实对藏地的人居文化产生了不小的影响。比如以前，传统藏式家具表面的纹饰都是用特制的颜料手绘上去的，或蒙兽皮后再手绘，从不采用雕刻工艺，而现在，藏式家具上的雕刻图案越来越多，这明显是中原文化留下的印迹。此外前面所说的“吉祥八宝”，实际上也是受到中原文化影响后才形成的一种吉祥纹样。“八宝”在早期只有“三宝”，其中的吉祥结、吉祥宝瓶等形象和概念，显然来自中原。

但还有一点需要引起我们的注意。如今在中原的文化发达城市，许多知识阶层和文艺界人士都对少数民族的家居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比如在他们的家居装饰上就纳入了许多藏式元素，比如唐卡、藏式箱柜和佛堂，与其说他们是在求得一种异域的风情，不如说他们也在寻求一种精神的寄托。正像你所说，文化是彼此通融的。 中国红木古典家具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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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那么你认为中原地区的家具会逐渐取代传统西藏家具，成为西藏地区家居的主流吗？中国红木古典家具网

柳：这不太可能。中原文化对藏地的影响，至少到目前为止，还仅仅停留在表层。它并没有深入到藏人的精神层面。藏人的宗教信仰没有发生改变，与宗教信仰相应的家居方式更没变。因而家具作为家居方式的外化体现，也不可能发生根本性改变。虽然现在西藏的个别人家摆上了沙发，但这毕竟是极小数，与此同时，藏人的卧室和佛堂，也依然沿袭着传统的格局，可见西藏仍然保持着它固有的传统，并且我认为，这种传统仍将长期保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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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文化对藏地的影响，更多的是在一些局部和细节上的体现。比如家具的制作工艺变得更精细了，家饰中也融入了许多中原文化的符号等等。总而言之，藏地文化作为中华文化的一个重要分支，将一直流传下去，成为中华文明这幅美丽画卷中一抹靓丽的色彩。中国红木古典家具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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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说明：

图1、藏人家居中处处闪耀着佛的光芒

图2、“驱鬼节”上的舞人

图3、柳逢春（右）与青海热贡艺术大师昂杰于藏地民居采风

图4、狞厉的图腾

图5、绚美的藏地厅堂宛若西土天国

图6、藏式家具上的图案传递着一种神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