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明清的金銮殿和宝座

    位于北京的明清两朝金銮殿和殿中宝座，既是封建皇权的象征，也是无与伦比的艺术杰作。然而，它们自从六百年前肇建以来，却命运多舛，屡屡毁于天灾兵祸，现存的故宫金銮殿和殿中宝座已与最初的不太一样了。那么，以往的金銮殿和殿中宝座究竟会是什么样子呢？
金銮殿

（图1 永乐帝画像）

    话说明朝建文元年（1399年），明太祖第四子燕王朱棣在北平起兵“靖难”，历时四年，攻占南京，夺取了侄子建文帝的皇位，史称“明成祖”（图1）。他以北平势踞形胜，为“龙兴之地”，便于控制北方，决定迁都北平。永乐元年（1403年），升北平为北京，改北平府为顺天府。永乐四年（1406）秋闰七月，“诏建北京宫殿”。

    朱棣是一个具有雄才大略而又好大喜功的皇帝，他要让北京的皇宫成为有以史来最伟大、最辉煌的宫殿。中国古建筑的特色是木结构，营建宫殿的首要措施便是采木。朱棣下诏建筑北京宫殿后，立即派遣政府各部官员，以监督采运木材要员的身份，分赴盛产楠、杉林木的各省落实采运事务。楠、杉大木主要产于四川、湖广、江西等地人迹罕至的高山峡谷，野兽出没，又多瘴疠之气。寻找大木要成群结队，背负粮米，冒着生命危险。“蜀民语曰：‘入山一千，出山五百’……谈及采木，莫不哽咽”（见《明史•吕坤传》）。 大木伐倒之后，要等到雨季到来，山洪暴发，借水势将木材冲流出山，然后导入江河，结筏而运。惊涛骇浪之中，又不知有多少人死于非命。这些采伐的“皇木”辗转到达北京，要经过短则三四年，长则五六年的时间，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木材的等级主要按围长决定，围长四尺以上为头等，五尺以上为“神木”，崇文门外的神木厂和朝阳门外的大木厂，当年就是存放这些巨木的皇家禁地，有许多精兵日夜看守。

    永乐十九年（1421）农历元旦，刚竣工不久的宫殿终于启用了。这一天，朱棣在新落成的宫殿里举行了规模宏大的朝贺仪式，他登上了高敞壮阔的金銮宝殿——奉天殿，接受大臣们的朝拜。在场的人都为这座辉煌无比的宫殿而惊叹与赞赏。据亲眼目睹过这座宫殿和元旦盛典的波斯使臣火者•盖耶速丁在《沙哈鲁遣使中国记》书中记载：“它是一座营建十九年后现刚完工的宏伟宫殿……那座宫中有十万人，他们来自契丹、中国、摩秦、咯尔马克、土番、柯模里、哈剌和卓、女真和沿海各地，还来自不知其名的别的国家。皇帝宴请他的大臣，他让使臣坐在他的御殿外。因此有一支二十万人的队伍，手拿刀、锤、戟、枪、杖、矛、战斧和其他武器，守在那里。约有两千人手里拿着五颜六色和各种形状的中国扇子，每把有一张盾大小，挂在他们肩上。演员和童子表演更新的节目，他们穿戴着无法详细描写的衣袍和冠冕。要恰当描述那座宫殿也非笔墨所能办到，简要说，从朝见殿的门到外门，有一千九百二十五步远。不许人进入后宫。左右是亘绵不绝的殿室、亭阁和花园。它的整个地板是大块光滑瓷砖铺成的，其色泽极似白大理石。它的面积长宽为二百或三百腕尺（注1）。地板瓷砖的接头丝毫不显偏斜弯曲，致使人们以为它是用笔画出来的。石块镶有中国的龙和凤，光泽如玉石，使人惊叹。论石工、木工、装饰、绘画和瓦工的手艺，所有这些地方（按：指当时的外国）没有人能与他们（指中国人）相比。如这些地方的名匠一见这些东西，那么他们会同样信服和表示他们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