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龙袍：帛锦帝都梦繁华有无中之三

       龙纹、凤纹、蝙蝠纹、十二章纹、五彩云纹都是经常出现在帝王服饰上的寓意吉祥的服饰章样。服饰章纹具有丰富的文化内涵与悠久的历史传承。它们最初是装饰于古代封建帝王、诸侯及卿大夫冕服上的等级标识。天子十二章、公九章、侯七章，代表着世间万物一切美德与崇高的权力。《尚书·益稷》：“予欲观古人之象，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作会；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絺绣，以五彩彰施于五色，作服。”中国古代冕服制度，归根结底就是祭祀制度。《周礼·春官》介绍司服的职掌：“掌王之吉凶衣服，辨其名物与其用事。王之吉服，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享先王则衮冕，享先公、飨、射则鷩冕，祀四望山川则毳冕，祭社稷五祀则希冕，祭群小祀则玄冕。”《春秋繁露义证》：“天子服有文章，不得以燕公以朝。”贾谊传云：“古者天子后服，所以庙而不宴者也。”

香港佳士得2008年秋拍 晚清 御制明黄缂丝十二章纹龙袍 110万港元成交

       皇帝衮服：“色用石青，绣五爪正面金龙四团。两肩前后各一，其章左日右月，前后万寿篆文，间以五色云。棉、夹、纱、裘惟其时。”皇帝冬朝服：“色用明黄，惟朝日用红。披领及袖俱石青，片金加海龙缘。绣纹：两肩前后正龙各一，腰帷行龙五，衽正龙一，襞积前后团龙各九，裳正龙二、行龙四，披领行龙二，袖端正龙各一。前后列十二章：日、月、星辰、山、龙、华虫、黼、黻在衣；宗彝、藻、火、粉米在裳。间以五色云。下幅八宝平水。”皇帝龙袍：“色用明黄，领袖俱石青，片金缘。绣纹：金龙九，列十二章，间以五色云。领前后正龙各一，左右及交襟处行龙各一，袖端正龙各一，下幅八宝立水。裾四开。绵、夹、纱、裘惟其时。”以上说明，皇帝衮服列日、月二章，皇帝朝服、龙袍均明确规定纹饰中间列十二章。故宫博物院藏清宫旧物与文献记载两相吻合。随着历史的发展，历代统治者不断为十二章纹样注入新的内涵，进行新的诠释，最终使其成为朝纲独揽、权力高度集中的外在象征。这一象征在废除衮冕制的清代皇帝服装上得到充分体现。这时的十二章纹样，已经不同于旧有的使用范围，仅限于在祭祀服装上出现。清代皇帝礼服的朝袍、衮服和吉服的龙袍上都可以见到十二章的身影。与此同时，它们成为皇帝所专用的服章。除天子一人之外，其他人即使爵尊位高，也不得使用。

我常常感慨，清帝王对中国传统文化是投入了感情体悟的，也是付出了时间钻研的，他们带着一个民族独有的眼光，将中国最后几百年的封建文化烹制得如此有滋有味。若说典章制度是皇帝为彰显其身份尊贵不可侵而采用的必然手段的话，那么它最能触动人心的，或许就应属它的民族特色吧。大清帝国，泱泱万里，努尔哈赤挥舞着马鞭呼啸入关，一举夺下了明朝江山。马与弓箭，成了他们天然的信仰，犹如日月，高悬于人心。他们乐于用任何可想的注解，替人们解读他们心中埋藏了千百年的草原情节。

在一望无际的天地间，他们纵情驰骋——马蹄达达、马鸣嘶嘶。霸据紫禁城后，清人凭借自己敏锐的嗅觉，历经数代，才在清服饰的历史中捋出了稍显清晰的脉络。清代后妃们的礼服与皇帝的礼服极为相似，唯一明显的不同，就是我们常提到的“衣作绣，锦为缘”。这是清服饰中极为重要的可以分辨服饰属性特征的依据。所谓“缘”，就是后妃肩部的类似马鞍状的纹边。有“缘”的服饰必是女性服装，因为清帝认为他们是在马背上夺下了江山，威风尽展，所以他们也乐于将女人看做是他们胯下的骏马，这是一种情结，百年不破。有“缘”的是朝袍，备后妃上朝时穿戴，所以能穿上它的机会并不太多。而她们穿的最多的莫过于无“缘”的龙袍，也就是我们前文提到的吉服袍。有黑色接袖的为女龙袍；只有黑色马蹄袖口，没有黑色接袖的为男龙袍。吉服袍的使用率要远远高于朝袍。

没有一个王朝可以肆无忌惮地渲染尊贵，繁华之后的落寞，是真的可以寂寥到无人过问。清朝的服饰，早已随岁月葬入历史，想再度一窥当年之貌已是极难的。我有幸结识房宏俊老师，才得以小心翼翼、倍感惶恐地掀起清朝服饰的一角薄纱，聊供所有志趣相投者同享。 （图片与资料提供者：北京故宫博物院宫廷部织绣组副研究馆员 房宏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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