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远去的传统

——天元掠影 
文/越儿 摄影/晓照

      作为行业产品的生产地之一，天元镇应该是可圈可点的，所以我对它有所关注。最近借去宁波参观展会的机会，在天元停留了两日，实际与天元的接触就像对一个人，摸了摸他的表面皮肤。

一、天元的背景资料
      在镇政府，我们没能见到分管家具行业的经发办主任钱先生，却见到了主管工业的周副镇长，并得到了下面的一段文字：
      天元镇，位于风光秀丽的杭州湾南岸，地处长江三角洲南翼的新兴城市—慈溪市的中南部，与正在建设中的“世界桥王”—杭州湾跨海大桥车距10多分钟，南依329国道，东与中心城区相毗邻，西距沪杭甬高速公路连接线2公里，省道芦庵公路纵贯全境，“六横二直”道路形成镇内交通骨架。
      天元镇原属余姚县，清宣统元年属云潭乡，1930年称天元镇，1940年为浒山区天潭乡。1954年划归慈溪县（1998年撤县设市），1956年2月并入周东乡，1958年3月新置天元乡、潭北乡，1958年10月又为火箭公社第四、第五大队，1959年2月改称天元管理区和潭北管理区，1961年合并建立天元公社，1983年9月改制为天元乡，1984年6月重新恢复天元镇，1992年5月在撤区并乡中与潭南乡合并，域名乃称天元镇。
      天元镇现有区域面积14.5平方公里，常住人口2.6万人。……

一、对天元行业的直观感觉
      天元镇的家具企业主要集中在呈L型的天元大道和天潭路上。这里人车稀少，加之路边的企业几乎所有的都是伸缝门挡道，更显出了它的空旷清冷。
据听说，天元的家具企业有15家左右，有4家上些规模的，像阿尔特，有近千名员工；启发，有800名员工左右；另外两家也跟启发差不多或略小。其它就属在这四家之后的中型小型了。而企业规模的大小，在外观上就有所表现。而外观呢，也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装饰风格，一种是典型的中式，另一种则是典型的欧式，像启发，那大门柱就是罗马柱。这样的两种装饰，代表了它产品线的两个终端，即生产地（中国）和销售地（海外）。
      这里的产品百分之九十五销往海外，这一点我们在启发厂得到了证实，而美国为最多。国外的终端消费者是家庭，他们买来东方的“古董”做一种摆设，他们不讲成套，基本上是单件，比如一件柜子或一件条案，让它与满堂的欧风欧气相映成趣。老外们不懂什么中式文化，更不了解什么家具内涵，只要是“古”、只要是“土”，就足够韵味了。
      他们更不讲什么材质，他们不需要这种家具有多强的实用功能和使用寿命，纯粹是一种摆设而已。在北京就有许多这样的例子：一些驻华使节到中国来，都会选一些中国的古旧家具，而当他们卸任之时，除了个别一两样小件会带走，其余都会扔掉。而新任大使，也会重复前任的做法。我想，老外们的心态都会差不多。正是这种消费需求，给了产品一个定位，那就是：不讲材质，不必苛求传统工艺，形似足矣而神似不必。只要看上去“古”、“旧”，就够了。这样的产品，与那些内销的产品，完全是两回事。同样，它也不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的传统家具，它是特定环境、特定市场的一种产品变种。

三、与传统背离的渊源
      天元镇这种产业的形成与国内其他地方一样，起源于八十年代初，先是有人在国内收老家具，再修修补补卖给老外。这些赚了老外外币的行业先行者们无声的表率作用引领了一批跟风者，使之渐渐在当地形成了一个产业。与现在不同的是，那时卖给老外的还真是些名副其实的老旧家具，而随着这种真正的“古董”家具越来越少，为了满足市场需求，便开始了“仿旧”，即新做老旧家具。这种新料旧做，只求仿形不求仿神，更不必奢谈什么榫卯结构和文化内涵，总之，它终端用户的审美习惯、使用需求、文化背景等都发生了变异，而生产者只需在以最低成本的前提下最大可能地满足它的客户的需要，那这种与传统的背离就是必然和顺理成章的事了。

四、市场与心态
      现在，我们已经不难理解这些企业为什么“关门闭户”了，因为他们的眼睛已经成了“外向型”。试想，如果国内客户是他们衣食父母的话，他们会把“华人”们挡在外面吗？而正是这种心态，导致了某些企业个别员工不良习惯的形成，即丧失了对人起码的礼貌与尊重。记者在某企业便或多或少地有一些感受，而在另一家工厂，就不仅仅是感受了。员工的表现，从某一个角度透视出了企业文化的缺失，它会减低企业的影响力和美誉度，越是有实力的企业，它的反作用力会越大，一种口碑的形成，有时会是十倍的形象广告都难以挽回的。这也从另一方面告诉我们，企业领导者不可缺少的一个职责是素质教育，“以人为本”的根本原则是尊重别人和尊重自己，真正的素质不是用钱可以买到的！

五、发展与分化
      热了近二十年的古旧家具出口已现出前景堪忧的一面来。一是收购上来的老旧家具越来越少，而老外更喜欢真正有年份的古董，也卖得上价钱，新做的就不一样了。二是国内市场供大于求，竞争越来越激烈。在这种情况下，有的企业就开始寻求新的突破了，像阿尔特，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开始做仿欧式古典家具并继续出口欧洲，由于更多的使用机械生产，规模效应推动了企业快速发展，启发家具也开始了这种转型。另一种是固守纯正的明清款式，并致力于做精做细，占领国内的仿古家具高端市场。像群欢家具，已把专卖店开到了上海。在竞争中发展，在发展中调整，通过调整完善各自新的定位，这是市场的规律。
           

(原载于《中国红木古典家具》杂志 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