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型家具：形微神不“微”（下）

 

赵子/文    晓照/摄影

 

    （接上）我对小蔡说：“那要是别人也来做呢？竞争对手不就多了嘛？”小蔡说:“不是那样的，因为做这些微型家具的人，必须是做过大家具的人。而能做大家具的人，一般不会来做微型家具，他干嘛放着赚钱多的差事不做而来做赚钱少的买卖呢？而没做过大家具的人，又做不了这种模型家具。”

    “这是为什么呢？”我问。

    小蔡说：“因为这些模型家具与大家具相比，只是大与小的区别，它是同比例的缩小，但工艺上与大家具几乎一样，也同样是榫卯结构。就是用制作大家具的方法来做。因此，不懂做大家具，就不懂做微型家具。”

    “如果我只要形似，工艺上不使用榫卯结构，那不是可以简单一些吗？”

    “那不行！”小蔡说，“没有那个做法，也不应该那样去做，那样，实际上也就失去了它的价值。就跟做大家具不能使用铁钉一个道理。”

    小蔡又带我参观了他的工厂，真的是跟做大家具一样，也要经过选料、开料、开榫、组装、雕刻、打磨等若干工序，特别让我惊喜的是，那么小小的料件上，居然有跟大家具一样的榫卯，真是有些不可思议。

    那天我还参观了另一个微型家具厂，那是小蔡的伙伴小黄的企业，据说在当地还有一个小伙子，他们3个人都做这个，各做几种款式，基本上互不重复，以避免彼此间的恶性竞争。如果把他们3家合起来，那么可能是国内最大的微型家具专业企业了。小黄的厂目前款式不多，只有七、八种，但特别精。他做的交椅，那么小的东西，却做工极精细，连铜饰也不少，而且还是用平卧法安装上去的。您想一想，火柴杆大小的东西，包铜不说，还要把铜饰镶嵌进去，使铜饰与木料高低一致，多不容易。再捧起那些待组装的料件，一手心的东西，件件榫卯细致，看上去真让人很感动。是啊，它不仅是微型家具，实际上也是中华民族传统工艺的一个缩影。

我是第一天下午与小蔡、小黄见的面，第二天中午离开广东，临走前，小黄执意要送我一对交椅，他说他看我那么喜欢。他说，是他们赶着做出来的，还差铜棍没有装上去，但来不及了，只有这个样子送我了。

    我不能谢绝他们的好意，我收下了。现在这对交椅每天都在我的案头与我相对。我没有把那根铜棍装上去，我想起断臂的维娜斯，这样的残缺，何尝不是一种美呢？

　　

 

（原载《中国红木古典家具》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