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美奢华的汉代漆案

聂菲/文 摄影 

         漆木家具是汉代名贵工艺品之一，可以说汉初漆家具是继战国髹漆家具以来的又一个鼎盛时期。从马王堆汉墓中可以看到，漆木家具在贵族日常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漆案便是其中之一。   
      王马堆1、3号汉墓都出土了漆案，其中1号汉墓出土的两件漆案，器形和花纹均类似，大小基本相同。平底光滑，四角稍厚，翘起的案沿外面削成斜面，内侧呈弧形，深2.3厘米，底部四角有2.3厘米高的“┗┛”形矮足。其中一案出土时，上置漆盘、耳杯、漆卮、食物等。 
      案一般分为无足和有足两种。《仪礼·特牲馈食之礼》郑玄注：木於之制“上有四周，下无足”。据此无足案也称为“木於”案，按孙机先生所言：“木於案应属于食器，而不属于家具。”另一种为有足案，才属家具类。1号汉墓出土的两件漆案其底部均有小矮足，虽不高，但与无足似浅盘的案有根本区别，应属家具类。无足浅盘，1号墓共出土了32个。追古溯源，盘和案应属两大不同系列。漆案起源很早，大约在新石器时代就出现了漆案，如距今4000多年山西龙山文化陶寺类型遗址出土的彩绘木案，呈长方形。案足由两短边和一个长边等高的木板组成“┗┛”短足形。当然早期盘、案用途也许有些混淆，如1号汉墓两件漆案，即是家具，又可能用于陈举进食而用，类似托盘所起的作用，便于当时人们“席地而坐”进食器具低矮才相适宜的习俗。两件漆案具有案面较簿、造型轻巧、四沿高起构成了“拦水线”防止汤水外溢、墓葬中与食具同出等特点。 
      由于漆案具有耐用、轻便、美观的特点，所以才有成语典故东汉“举案齐眉”的故事，据《东观汉纪》载：“梁鸿适吴，依大家皋伯通庑下，为人赁舂。妻为具食，不敢于鸿前仰视，举案齐眉。”（《艺文类聚》卷六十九）这个故事讲的东汉梁鸿的妻子给丈夫送饭时，总是把端饭的案盘子举得高高的超过眉毛，后来用以形容夫妻相敬。这也说明当时家具面积不大，比较轻巧，便于人们托盘送食利于放置，才有举案齐眉的可能性。这种轻便的小型食案在其它史书文献上记载颇多，明代谢在杭的《五杂俎》中早有过评论：“汉王赐淮阴侯玉案之食；玉女赐沈义金案玉杯；石季龙以玉案行文书；古诗有‘何以报之青玉案’；汉武帝为杂宝案，贵重若此，必非巨物。汉时皇后，五日一朝皇太后，亲奉案上食。”这些例子，足以证明食案轻巧灵便的特点。以食案的功能而论，这类案面非常平整，主要是案上要放置盛了食物的食具；为防止食物汤水外溢，案周起沿或拦水线；因为古人“席地而坐”，就食的器具较矮才相适宜，加之需“持案进食”，案上陈放的应是较轻小的食具，所以整个漆案较矮，造型轻巧，案板也不宜太厚。由此可见，古人举案齐眉是极为寻常的事，这些特点是青铜家具所无法比拟的。 
      汉代贵族们为了满足生活的奢侈和豪华，不惜一切工本，浪费大量人力和物力从事漆器家具的制作，《汉书·贡禹传》形容髹漆食具和家具为“杯案尽文画金银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