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龙数数脚趾头

◎ 亦扬_文 李怒舲 亦扬_本刊摄影

历史上有关龙的记载很多，但针对龙爪的记载相对就少多了。据《万历野获编》记载：“蟒衣为像龙之服，与至尊(即皇帝)所御(龙)袍相肖，但减一爪。”另有《大清五朝会典》记载：“凡五爪龙缎立龙缎团补服……官民不得穿用。若颁赐五爪龙缎立龙缎，应挑去一爪穿用”。 另据恭王府有关资料显示，在中国的封建历史上，龙纹的使用有着非常严格的要求，非帝王及其后妃莫属。清朝的亲王们被特许使用龙纹，但只能称其为“蟒”。由此，人们得出“五爪为龙、四爪为蟒”的结论，那么这样的结论是否准确全面呢？

张德祥表示，龙爪中的“爪”字，读“zhao”，而非“zhua”。龙纹制式只是到了清末才有些乱了，在康熙之前是严格按照制式执行，即皇帝所用家具龙纹是五爪，皇子王府所用家具龙纹为四爪。另据张德祥介绍，胡德生在这方面有更深的研究。

胡德生对此解释，古典红木家具同样沿袭着严格的规制，如果从皇帝（第一代）算起，按辈分往下顺延分别是皇子（第二代）、皇孙（第三代）、皇曾孙（第四代）、皇元孙（第五代），对应的皇家家具龙纹依次是五爪、四爪、三爪、两爪和一爪，这代表了中国传统的辈分理论。另外，皇帝的哥哥和弟弟与皇帝同一辈分，也能用五爪，但不能叫作龙，只能称为蟒。

最有代表性的是一件名为苍龙叼子图的宫廷家具图饰，上面雕有大小龙各一条，大龙是五爪，小龙是四爪，不同的爪数是皇帝与皇子的辈分区分，相差的龙纹爪数，则代表了辈分相差的级别。一些仿古典家具把大小龙全雕成了五爪，就乱了辈分。现在市场上能见到的云龙四爪古典家具很少，三爪几乎没有，两爪和一爪就根本看不到了。从一爪到五爪齐全，意味着皇帝五世同堂，这样长寿的皇帝并不多，清史上恐怕只有乾隆帝能做到五世同堂。

胡德生的说法在一些古典家具身上得到了印证，至少并非只有五爪龙纹。北京市文物局收录的《北京文物精粹大系家具卷》中，一件清早期的黄花梨单门柜，和一件红木多宝格柜门，上面都是浮雕云龙纹，全都清晰显示为四爪龙纹，另外一件紫檀雕云龙纹顶箱柜，其立柜柜门的浮雕云龙纹却是五爪。

另外，恭王府王府家具有据可查的流向有两处，一是辗转到了台北故宫博物院，另一处是北京的戒台寺。据恭王府研究者观察分析，首先，在材质上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恭王府家具是紫檀制成，而戒台寺所藏恭王府家具大多为红木制；第二，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恭王府家具的纹饰多为五爪蟒纹，而戒台寺的恭王府家具大多为四爪龙纹。由此可推测，恭王府这两批家具分别代表了严格规制，表示不同的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