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千亩,十里红妆”,古往今来,有多少女子曾经幻想过出阁时拥有这样的辉煌,这样的繁华?
上世纪70年代初,在浙江余姚河姆渡遗址发现一件红色漆碗。据专家考证,这是世界上最古老的用朱砂涂染的家具,距今已有6000多年。这种朱红家具经世代传承,直至清末民初依然流行在宁绍平原一带,并在数千年的岁月中演变成嫁女的红妆文化和独特的闺阁文化。
旧时浙东女子出阁时,常陪有桌床器具、箱笼被褥等,当这一担担、一杠杠朱漆髹金、流光溢彩的家具伴随女子一起被送往夫家时,送亲队伍蜿蜒数里,浩浩荡荡,故被人称为“十里红妆”。嫁妆家具的外表大多以朱砂涂染,朱砂即丹砂,化学名为硫化汞。画家常以朱砂作印泥,颜色千年不变。利用黄金可塑性强的特征,打制成极薄的金箔,这是浙东家具一种重要的装饰方法。黄金的色彩可以和红色、绿色、黑色等不同颜色结合,仍不失其富丽华贵之本色。红色和金色更是把嫁妆家具装饰得极致的喜庆热烈和绚丽明快。
嫁妆家具习惯上分为外房家具和内房家具,内房家具是指千工床、房前桌等放在内室的家具,亦称红妆家具,这是女主人私人的财富,直接体现女性审美情趣,表现女性个性。红妆家具的造型圆润而空灵,简约而委婉,线条变化富有女性韵味,洋溢着女性特有的气息。
婚床的制作非常复杂,因此民间也叫千工床,事实上好的婚床何止千工!宁波朱金拔步婚床,除了木材精良、雕刻细腻以外,还选用了朱砂、黄金、青金石、水银、黛绿、琉璃、贝壳、生漆等名贵天然材料,这些来自大自然的材料经数百年不变颜色,而且越用越好看。
杠箱是专门运送红妆小件物品的,是专用的礼仪用具,大多是租借,也有为嫁女儿特做的。杠箱有敞开式和箱体式两种,雕刻着喜庆吉祥的动、植物和人物故事图案。
红柜上饰有一面很大的圆铜镜,镜圆柜方,象征天圆地方,古朴的铜锈和鲜红的柜面产生了极强的艺术效果。宁海红柜顶上装饰了精致的罩沿,罩沿繁复的雕刻与光素的铜镜、柜门形成了很大的反差,一繁一简,同样产生对比的艺术效果。
房前桌的抽屉上,铜饰生动可爱,有蝶、蝠、蝉等造型。红妆家具中的铜饰之精美是其他家具中少有的。有的铜饰还涂上白银,银、铜、锡合金的白铜更是价值不菲。
椅子是红妆家具中典型的品种。其中小姐椅的高度低于其他椅子,侧面有一个小抽屉,是专放金莲小鞋的。两出头明式小姐椅没有抽屉,刻龙凤纹,灵巧雅美,设计近乎完美,造型精巧而轻便。小圈椅的尺寸小巧,正是女性适用的椅子。
凳子中最具内房气息的要数春凳。还有一种洗脚凳,做工精细,十分可爱。鼓凳也具内房情趣,既可坐人,又可藏物,在古代仕女画中常有坐在鼓凳上的美女形象。
镜台在宁绍地区并不多见,五屏五斗,造型与明式黄花梨镜台相似,但更具女性特征。衣架是红妆家具中装饰效果最好的品种,它几乎完全是为装饰而制作。
宁绍一带把各式圆木器皿称为桶,这些古代越窑系地域的遗民,依然沿袭着越窑瓷器的造型风格和装饰手法,真可谓“千年传承,遗风依然”。生活的方方面面都需要桶,红妆家具中朴素典雅的提桶犹如女子腰肢的线条,非常优美,最具吴越工艺特征。桶的制作很复杂,首先根据桶的形状和大小把木材取好。桶匠有专门的工具、专门的技巧,要算准接缝的角度才能组合成一件圆器,并且丝毫不差。桶匠和小木工都不会雕刻,完工后须交雕刻工另行雕花,但事先得约定所刻图案,雕刻工大多都会上漆、贴金、着彩。桶的接缝由竹榫连接,同时用黄鱼胶粘接,用桶箍箍紧,由小到大,由松到紧,逐步敲打箍牢。
总之,朱红家具是浙东婚俗的重要组成部分,直接体现女性文化,是古代家具的一朵奇葩。
(消息来源:收藏拍卖导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