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纹与凤凰（下）

 

远华/文

 

    说到凤纹，就不能不谈谈凤鸟。历史上关于凤鸟的记载不胜枚举。《大戴礼·易本命》称：“有羽之虫三百六十而凤凰为之长。”在容貌上凤是综合其他禽兽的特点幻化出来的飞禽，其来历与神话传说、图腾信仰有关。《论语》上说凤有六像：“一曰头象天，二曰目象日，三曰背象月，四曰翼象风，五曰足象地，六曰尾象纬。”《说文》中云：“凤，神鸟也。天老曰：凤之像也，鸿前麟后，蛇颈鱼尾，鹳颡怨思，龙文龟背，燕颔鸡喙，五色备举。出于东方君子之国，翱翔四海之外，过昆仑，饮砥柱，濯羽弱水，莫宿风穴，见则天下大安宁。”《宋书·符瑞志》又云："蛇头燕颔，龟背鳖腹，鹤顶鸡喙，鸿前鱼尾，青首骈翼，鹭立而鸳鸯思。“与凤鸟形象相近、名称相异的还有凰、鸾、朱雀、朱鸟等，特别是汉代瓦当、石刻、砖刻及刺绣中，其形象完全一致。《毛诗》中说："雄为凤，雌为凰。”《山海经》载：“有五采鸟三名：一曰皇鸟，一曰鸾鸟，一曰凤鸟。"凤鸟又为四灵之一，《礼记·礼运》载："麟、凤、龟、龙，谓之四灵。"《格物总论》："飞则禽鸟随之，故曰羽虫三百六十，而凤凰为之长。”装饰纹样中的"百鸟朝凤"既来源于此。

    现在普遍认为，凤凰是一种传说中的神鸟，现实中并不存在，是古人想像加工的产物。想像并非凭空捏造，最终仍然来源于现实，凤凰即使是想像中的神物，其形象也应该有现实中的影子。关于凤凰的原型，有几种比较常见的观点：一是孔雀说；二是九头鸟说；三是恐龙说；四是鹰、雕说。

    笔者小时候第一次看到孔雀，曾经以为就是传说中的凤凰。有一则清末笑话：乡下人不识孔雀，偶然碰见，便喊道：“凤凰，凤凰！”凤凰听了发怒道：“我是鸟中之王，谁敢冒充我？”便派彩鸾查访，查得实情，立刻召见孔雀，大声责骂道：“你怎敢冒充我，欺世盗名？”孔雀说：“冤枉！我怎敢冒充您，乡下人不识我，错叫我'凤凰'啊。”凤凰说：“你即使不冒充我，也有冒充官吏之罪。”孔雀说：“我何尝冒充官吏？”凤凰说：“你不冒充官吏，为啥头上戴着花翎（清代官帽饰物，一般用孔雀翎毛为饰）？”这则笑话是取笑清朝官吏的，但从中也可以看到，象笔者这样“不识孔雀”的“乡下人”绝不在少数，孔雀天生就是凤凰的“特型演员”。

    从形象上，孔雀可以说是和凤凰最接近的动物，其美丽的羽毛优雅的姿态，活生生就是凤凰现身，有的地方还把孔雀俗称为“凤凰”。然而孔雀毕竟是凡物，其命运和凤凰不可同日而语。凤凰千万年来一直是驱邪禳灾、纳福迎祥的象征，是人们崇拜的神鸟，是美和高贵的化身。可怜那孔雀，虽然一样地天生丽质，但命途多舛，很久以前就被人当饭当药来吃。宋代的《新修本草》中对孔雀有记载：“有滋阴清热，平肝熄风，软坚散结之功效。”大名鼎鼎的李时珍更是在《本草纲目》中盛赞：“孔雀辟恶，能解大毒、百毒、药毒。”今天，孔雀已经象鸡一样被大量饲养，以满足人的口腹之欲，甚至有酒店推出“孔雀宴”招徕顾客。孔雀有绿孔雀、蓝孔雀以及杂交异种的白孔雀3种，在我国，除绿孔雀已被列为国家级一类保护动物外，人工饲养的蓝孔雀以及杂交异种的白孔雀均可食用。

    “九头鸟说”来源于楚先民尊凤崇火，以凤为图腾，把凤视为至善至美的象征，荆州城的城标就是“金凤腾飞”。“鹰、雕说”源自鹰、雕凶悍勇猛，颇有王者风范。“恐龙说”是新近出现的观点，这种观点认为，凤凰的原型是6500万年前恐龙时代的一种翼龙，人类的远祖发现了这种动物的化石，依此作为凤凰的原型。甚至有人猜想，这种会飞的恐龙曾经帮助人类驱逐狮虎等野兽，因此人类把它们当神来崇拜。

 

（原载《中国红木古典家具》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