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椅子述说我对传统古典家具无限向往

2014/3/18 9:46:00 来源：中国红木古典家具网作者：刘然

少年时在苏州闲逛，走进一处古老院落，又穿过一道悠长古巷，透过一家人的门口，看到一位老人正坐在院落里喝着茶，晒着太阳。我在门边凝神伫立，吸引我的并不是老人，而是他坐着的那把老椅子。说也奇怪，于那把椅子来说，我是不速之客，于我，却又觉得非常熟悉。

老人终于注意到我，笑着招招手，邀我入院坐坐。寻着那浑厚而又热情的嗓音，我不由自主地踱了进去。老人从屋里搬出另一把同样的老椅子，放在自己旁边，让我坐下，又去斟茶。他一边忙碌，一边热情地对我说：“走得累了吧，先坐下来喝口水歇歇。”我有些腼腆地笑了笑，眼睛又不由自主地往两把椅子上面看去。老人看了看我，若有所悟地笑了起来。

“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现在就剩这一套了。”老人的目光透过茶杯雾气，怀旧地看着这套家具，又飘向远处。这位老人姓沈，据说祖上跟沈德潜是同枝，他的祖父以经商为生，是当地有名的富户。到了战争年代，家道持续中落。在所有的家产历经命途多舛之后，只有这一对官帽椅逃了劫难。尽管这样，这套椅子在文革时期还差点被损毁。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是什么深深吸引了我。是它的沧桑，是那种在挫折之后锻造出的美。这种特别的美，使得它更亲近人，更包容。老人喝了一口茶，指着椅子上一块斑驳的痕迹开口道：“我爷爷跟我说，他小时候就看到有这块‘伤疤’了！这件东西怎么也有百十年了吧，却依然能用。不管其他的，单凭这一点，这套东西就很珍贵了。”

“再看看这造型，简洁、干练，看着就像一件艺术品。”老人认真地看着它，那眼神，我觉得倒像是在看一个长辈，有些仰慕；后来我又觉得，那又是在看一个孩子，那样慈爱。“这些年也有人来买它，有的给五千，也有给八千的，可我坚决不卖。对我来说，这椅子是我的念想，也会是我后代的念想。”我又细细抚摸它们，让斑驳杂乱的痕迹在指尖凸凹起伏。恍惚间，我居然感到了它的心跳，就好像那是一件活物一样！我凝望它，好似冥冥中，有一双眼睛透过它，也在凝望我！

这就是我少年时一段难以忘怀的过往。从那之后，我对传统的古典家具无限向往。一生之中，那种纯美的线条都在吸引着我，让我不断靠近。当少年成为青年，当终有能力来回应自己当初的那份追寻，置办新房时，我将家具全部换成了红木家具。走入新居，我跟妻子说：“看看，这种气息，是不是非常完美？”看着它们，我知道，它们也终将穿越风尘岁月，用沧桑的目光和下一个少年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