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的祭奠：嘴上悠悠人生岁月的见证

近一段时间，我发现自己对别人的牙齿特别的关注。跟人面对面说话时，如果对方有一副整齐的牙齿，就会立刻把我的目光吸引过去，同时从内心里发出由衷的赞美。

晚上看电视《中国梦之声》，这是个声乐选秀节目，自然会多给选手一些“嘴巴的镜头”，而他们一水的洁牙皓齿，简直要把人羡慕死。我相信电视机前所有看这档节目的观众，他的关注点一定跟我不一样。所有的人喜欢的是帅哥美女和他们的声音，但绝对不会有我这种感受。

大概是30几岁，从我的第一颗病牙从嘴里摘除起，我的牙便开始了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一颗一颗地减少，就这样，又过了若干年。起初拔掉的都是病牙，它给我带来了难受，带来了疼痛，医又医不好。它就像个坏人，惹来的是麻烦，留着它是祸害，拔掉它，把它扔进垃圾桶，似乎理所应当。

可是后来不是这样了，陆陆续续拔除的是松动的牙齿了，也就是说，牙齿本身并没有病，是牙龈出了问题，就像是一棵树，由于土质变松而栽不住它了，致使它倾斜、倒掉，它很是冤屈。记得那一次，又一颗这样的牙被拔除，当医生把它扔到搪瓷盘里，发出轻微的“当”的一声响的时候，我的心也颤了一下。我想：难道它就这样离开了我，落到肮脏的垃圾桶里，再被抛到不知道什么样的肮脏地方去么？它可是跟了我几十年，辛辛苦苦地工作了几十年，最终就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么？！

后来又有牙齿松动了，这回我不去拔它，让它自然脱落。它是一点点倒下去的，终于在一天吃饭的时候，它再也坚持不住而离开了养育了它一生的“土地”。然后，我把它洗净，用纸把它包起来，让它享受光荣下岗的待遇。

它们其中有一颗，倒下来后像是一粒枣核，中间大两头小，几乎没有牙根，上面呈尖形，是经年累月地咀嚼，把它的周边也磨损掉了吧？它这一生，终身劳累，真不容易。

嘴里只剩几颗牙了，可医生说，还得拔掉4颗牙才能整镶。我有点犹豫。但看来这事必须得做。满桌子的菜只能看着，最主要的是给别人添麻烦：经常外出，大家一起吃饭，别人为了照顾你，还得跟着你一起点软的。

没有牙了，一大堆相关联的事接踵而来，是有牙的时候想也没有想到的。“少年不知愁滋味”，牙好的时候，想过有一天，当自己的牙齿全都掉光了的时候，会怎样呢？

人生，许多事，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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