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纵横墨语人生—品鉴王秋人画中风骨

这是一座古朴的院落，着眼处，皆被一棵老树投下的阴凉稳稳地拢住，总透出些安逸、恬适的味道，我国著名山水画艺术家王秋人就住在这里。在当今喧嚣浮躁的时代，恐怕想找出几个人来担这“才子”的名号，都是极难的。但我坚信，王秋人会是其中之一。他喜欢收些古时的旧物，时而摩挲，时而远观，对着绘在上面的各式图案赞叹不已；他喜欢留恋于博物馆，感受千百年的历史凝结在一个时空里，任由它们向自己娓娓道来岁月酝酿出的奇迹；他喜欢将自己抛丢在大自然中，看风翻云涌染红山巅，亦观冰凌倒垂封冻生命，在四季轮回中体悟白驹过隙，一眼万年；他也喜欢躲进自己的天地，抚琴对弈、挥毫泼墨。可若说到王秋人的最爱，便也唯有绘画而已了。一说及此，王秋人便滔滔不绝起来。

自明清以来，我们越来越多的听人谈到文人写意画的笔墨趣味，将绘画看成是一种文墨游戏，他们恣意嬉闹其间，只顾得笔墨语言，殊不知早已远离了绘画的主体性。而作为画家，必须接受一件事——画作该为一个时代代言，也该为自我意志代言。人世间的万千生灵，皆有不同于其他的情感趋向，以己身为出发去了悟万事万物，获取独属的感情体验。尤其是山水画，像是着墨于八卦图之间的特殊存在，每一处落笔都该蕴藉着迤逦绵延的虚无与洒脱，让人透过它，能够看到画者之心之性之情。这几乎已无关技法，因为它早已超越了技法，而与心智情感相连结，从而映射人性。缺少了这些，山水画就失了生命力。甚至可以说，中国绘画的衰落颓唐或许就缘起于斯。一幅丧失绘画主体性的作品，又凭什么能够感染他人？

在王秋人的画作中，人们更多看到的是隐匿于山水间的情感走向。他的每一幅作品都像是一篇字迹娟秀的文章，透过每一处棱角，每一笔重墨，看到他丰富的内心世界。王秋人将绘画看成是一种语言，色彩的变幻，笔锋的陡转，里面都藏着一段或喜或悲的故事。因此，王秋人多年来一直执拗地坚持着一个观念——绘画里的形式语言最为重要。所谓的“气韵生动”，强调的也无外乎精神状态、语言形式。其实，每一位观者都渴望透过画作，看到它承载着的某种精神状态，从而找到与己契合的知音良友。可笔墨语言所忽视的，正是人类最重要的情感表达。绘画于此，意义几乎殆尽。

在王秋人的山水画作品中，观者可以体验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冲击，而这种冲击的来源，或许正是他对画面所呈现出的精神世界的独特架构，从而传递出某种全然不同的情感意志。王秋人对所有过眼之物都有区别性认知，他执着于承袭下来的信念，就是用大胆的绘画艺术语言表述自我的认知，并努力为每一处着笔做注脚，形成与观者的有效沟通。他的画作，古意盎然，却又处处流露时代气息，这种矛盾的撞击让整个画面看起来更直指内心，像是一块千年古石，沉甸甸地压住中国当代艺术的尺牍。恍惚间，似乎给人一种不真实感，好像他在飘渺的山峰上，看不真切，却又可以那么坚实地给人力量与希望。宇刹藏深山，大概便与此等感觉相仿吧。

不得不承认，南北画风差别极大，江南水乡的温软黏腻与北方荒原的黄沙漫天，孕育出了两类迥然而异的中国个性——秀美的近乎妩媚，粗犷的近乎干枯。勿怪画者，该归咎于水土与气候罢了。不但绘画，就连一个地域的文化与思想体系，都与这两者有关。或许这就是澳洲之所以有澳洲文化，非洲之所以有非洲文化，中国之所以有中国文化的根源所在。所以，要想消解南方画作中的媚态，柔缓北方画作中的枯燥，就该去彼此的土地上扎根下来，不是一两天的写生游历，而是十几年、几十年的真切生活，唯有如此，才能形成文化的互补，地域的互补，直至画风的互补。亦如王秋人一样，带着上海人独有的细腻在北京卷击沙尘的街头找寻自己。

王秋人自由自得的让人心生羡慕，他在经历了人生的起落之后，于无数肃穆的时光里关照内心，又将其投影在他情感饱满、意志鲜明的山水作品当中，让人看到一种生命圆满的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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