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砚：那块无缘补天的灵石

陈国源（收藏家）/图

唐云画、白书章制 云松纹老坑端砚

有一种灵石，被文人墨客爱了千年，读了千年，人们称之为端砚。或许多数人只知道它是文房四宝之一，是群砚之首，能研墨发墨，能雕刻出许多图案供人赏玩。但却不曾想过，它独受偏爱的理由，却是因为人们在它身上看到了中国文人独有的特质——狷介严谨。

它们稳稳地盘踞在书桌一角，砚之眼永远凝着一汪古朴的注视，没有催逼，没有责备。面对它，一颗浮躁的心开始变得安静，像是用被子捂住了缀着火星的喇叭，周遭都透出了清明。

它们的年纪实在有些老，从孕育到成熟，粗略算来至少已有数亿年了。在这无数个不为人知的日子里，它们只是缄默着，安静地沉淀自己，忠实地记录历史，一笔一划，没有丝毫敷衍，任由岁月在其身上留下令人唏嘘的印记。它们承接了亿万年流水的无声浸润，感悟了亿万年黑暗的紧实拥抱。终于，在得见天日之时，让世人为之抚掌惊叹——原来世间还存有这么多独具灵性的石头。

端砚的灵性极具美感，它的美是可以在瞬间攫住文墨者之双眼的，砚眼中闪烁的无尽哲思，正是让许多人甘愿无数次与之对视的原因。它瞪着眼睛，永远那么认真，学不会草草了事，学不会遮遮掩掩，或许这正是它垂史千年的理由。不擅敷衍的人，一定会爱上端砚，因为拥有一方端砚，就像请进了一位睿智的老者，它将教会你如何拥有一种文人风骨——骄傲地睁开眼睛看世界，不逃避，不卑微。它高洁雅致的像一朵莲花，又坚毅果敢的像一棵古木。

难怪有太多太多的人偏爱端砚，在书房中独辟出一方天地供它栖居，不时把玩，原来它早已被岁月打磨得老成持重，独具智慧。只要你肯捧着它虔诚的聆听，它便会对你沉沉的低述，一字一句，和缓地渗进心里。你会明白，中国，这个古老的国度，携五千年文明一路走来，究竟隐含着怎样撼动人心的文化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