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直击：中式家具造型艺术专家研讨会

编者按：由文化部艺术服务中心中国红木家具形制文化研究院、《中国红木古典家具》杂志联合主办，蔚林中式家具造型艺术研究所承办的“中式家具造型艺术专家研讨会”，昨天（2012年2月15日）在福建泉州华侨大厦圆满举行。现场专家演讲内容摘编如下：

　　【胡德生】开始没听到有这么一个研究会，赵先生通知我的时候才知道，也没过多考虑是怎么成立，不知道怎么样，但是这个会成立很有意义。因为这个课题一直在学会和家具协会探讨的问题，还有文化部前两年在中华文化促进会下成立了木业委员会，这两年一直在探讨家具造型艺术，这是家具最重要的要素。我和中国工艺美术学会也探讨过这个问题，我一直主张把造型艺术提到线上高度，广大木工师傅没有大师，一直认为是木匠。造型艺术是非常重要的项目，很多门类的造型艺术是雕工做不到的，你会雕，但是造型做不出来，你可以雕得非常细，非常美，非常生动，但是作为没有花纹的家具造型，他们做不出来。比如家具造型一直以来有象形的，比如像花瓶、方凳等都有各自的造型。比如方桌椅也有不同的造型，仙鹤腿、鸭腿这都是仿真学、象形学，非常丰富，品种非常多样，给家具艺术增添了光彩，但是这些艺术一直没有受到重视，都认为就是木匠，雕工，还发生木工和雕工吵架的事，就觉得木工不是艺术。木工不干了，我们干的活你们干不了，别说做出的造型。我参加过一次考核，木工拿绷子壳瓜子，技术太高了，这绝对是艺术。因此我一直建议木工也要评大师，也要进入大师行列，使木工师傅也有一份荣誉。不能说画张画也要签名，也成为一个著名画家，木工就是无名英雄，因此也要留下名。因此我也多次与厂家老板说，说木工做的活可以评上工艺美术奖，也要留下名。从明清以来，做得好看的家具太多了，但一直没有留名。这是我一直呼吁，将家具造型艺术提高一个高的档次，高的级别，不能老让造型艺术家老留在木工的水平上。这个想法也是我多年追求，希望造型艺术研究会把家具艺术发扬光大，为家具文化的传播作出重大贡献。

　　【张德祥】我的职务是木材工业研究所，家具设计师，我退休之后画了不到20年的图，我16岁在木工厂开拧机器，所有的机器我都开过。开始都说家具是低层次的材料，实际上中国古代列入世界之林，被世界人民赞扬，主要是艺术成就，包括黄花梨，如果没有选择，就是山上的柴火，但是明式家具可以体现大家的审美要求，承载了任务，因此选择，比如花纹、木性，这是江南人对于木质、色彩的选择，因为刚做出来是明丽，是一种综黄色，是很亲切的，我们父辈光着臂膀被日头晒黑的颜色。为什么世界上别的民族没有，只有我们选择了，这是我们的血脉是可以合拍的。看到这样的艺术造型很欣慰，终于盼到这个时刻。 我想说点虚，我们的题目形制，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改了。我记得现在用的都是型的。

       不管是建筑、学术中用的都是型，我就觉得有疑问。希腊艾克是后面吸纳的会员，是最先是梁思成先创造的。但凡好的家具，不管是瓷器还是碗，符合自然的就是好的。但是这很虚，实际上问题任何一个造型，有好看，不好看，好看的一定符合自然最本质的规律，人长得是否好看，长得协调了，就和自然规律符合，符合节奏、道法自然。明清时期造型多样，主要是地域文化。

       对于艺术，开始觉得只要工艺好就是好的艺术，其实就是工艺。比如藤编得很好，这也只是工艺，艺术是远看的事，工艺是近看的事，我们在研究艺术造型的时候逐步明晰了这个问题。唯独在工厂里面不太重视设计，一个工厂里，厂长很重要，销售员很重要，造型师由木工师傅做，其中有一个木工设计师部门，这才是企业的灵魂。曲子做得不好听，歌唱家唱得再好也没用。还有一个材料的问题，丰富多彩，营造了各种艺术，给我们提供了各种艺术感，比如华丽、素雅等等，这和材料有很大关系，比如做细的东西，精雕细琢的东西，铁梨就不能做细，紫檀木才可以做细，铁梨也可以做得很大气。在材性的基础上做出应有承载的造型。 上面摆了几样家具，既然是研讨会，我也谈谈这几样家具的感受。扶手刻得婉转，有些只差几毫公分的事，比如美女帅哥，眼睛长得好看不好看，不是谁的大谁的小，其实就差这么一点点。这个椅腿粗看是直的，但是细看有一点弯，总体感觉很舒服，但是拦腰应该做平了。板也应该做平了，如果是曲的，木工就不高兴了，如果平了，机器就不能起头了。这一平就增加了很多工时，工艺上的要求就高了，因此就偷工减料了，这是时代的特色，如果追求精品，追求艺术的最高境界，或者是文化的最高境界，就应该做平了，体现了家具对人的一种关怀，如果坐下靠着就不舒服，如果做平了就会舒服很多。椅子跟弧形有很大关系，弧形的造型直接来源于宋代，到了明清，就细腻了。现在给人的感觉是头重脚轻，但这张椅子给人的主题是稳重，略带张力，富贵的。现在这头重，上面是空的，下面给人沉重的感觉。

　  【杨家驹】古典家具，型、艺、材，主要是造型和工艺，造型等于画画，写字要宣纸一样，如果没有这个材料衬托就不能表现他的字写得多好，多美。没有好的材料，做工再好也表现不出来。但是不管怎么样，型、艺、材是大家公认的说法，材料占三分之一，但是也有它的位置。没有好的材料，就做不出来好的艺术品。红花虽好还要绿叶扶持，一个东西必须有一个配合才能表现出来他的好。过去红木主要是人工宣传的结果，我也曾经说过要归纳，归纳的结果是要文艺性很好，不是气侯稍微好一点就胀了，气侯稍坏一点就缩了，这就破坏了工艺艺术品的形象。经验上总结，艺术性好就好就木材好，什么木材合适。颜色如何好看，也有一定的硬度和雕刻，这就是才材料上扶持艺术品能够显示它的美丽，显示它的造型。但是现在红木也有这个问题，红木是从西洋慢慢的传进来的，木材稳定，雕刻起来也有一定的硬度，要有一定的硬度才能刻好。但现在唯一的缺点，过去交往是地域有限，现在视野宽阔了，看得远了，很多木头也可以感受到，这是我们的任务。但是造型造出来后也是大家的需要，现在一是尊重人们的需要，我们就要朝这个方向努力。没有原料就不能使红木家具产业发展壮大。但还有一点，不单是红木要扩大，明清家具从造型上讲也有很多发展。

    　【姜笑梅】非常高兴参加这个会议，每次参加活动，特别是中式家具的造型和艺术都学到很多，今天身边坐得这么多老师，每次也学到很多，人也要活到老，学到老。现在退休也有一些时间，通过学习，这种会议特别好。因为我们是搞木头，木材是一个家具材料，整个艺术要以红木，或者是好的材料作为载体才能体现出来，因此买一个家具在老百姓中也有一些误区，首先看材料，是紫檀还是黄花梨。我讲一个实例，清华大学有一个头头，拉着我去看一样家具，看是否是红木。碍于面子就去看了，当然首先一个字，有一点花，家具从整个造型艺术上很美，从原材料上看，没有几样是用比较好的材料。最重要的是一进屋，就觉得有点糟蹋了这栋别墅，就觉得有点不伦不类。作为这么好的别墅应该有比较高雅的家具。无论从造型上还是艺术上，还是从与房子的匹配上，确定有点糟蹋了。我走的时候劝了几句，别买这么多乱七八糟，放在一起不配。另外可以买一些精品，让人看得舒服。 另外主持人讲的原材料问题，大家比较忧虑，现在红木资源特别稀缺，炒得比较高。比如在明代主要用海南的黄花梨，现在基本没有了，后面主要就是紫檀木了，大家不一定非要追求黄花梨、紫檀，当然这是历史的选择，科学的选择，这肯定是最好的东西。如果你的材料要特别好，不一定就非是这几种，刚才杨先生也讲随着历史的发展，随着物流的发达，现在到非洲、拉丁美洲都可以找到很好的材料。只要材性好，材质好，材料特别的细腻，这就是好的材料。金丝蓝并不是里面含有金丝，而是里面含有一种化合物，树种前一段时间也比较热，报纸也登了，提到红木标准扩大。但是看了国家标准之后，感觉这是没法执行的。之前的那个标准有一个缺陷，但是有一个标准，市场已经比较清楚。但是如果将标准放宽，就会比较混乱。国家林业局、质检总局就委托我们要对它提出一些建议，通过组织的手段，因为个人没有意思。我们几经修改，以组织的形式，上周通过了，红木标准提出要继续修改，维持红木的标准。红木的标准将来是否要修改，是否要修订，要看国家的需要，要看整个经济形势，要权衡整个市场。大家也不用担忧，一方面有好的树种可以替代，另外是红木标准是为要修改，林业局也下发通知要继续的讨论，通过市场、消费者共同的提出。因为树种是有序利用的，好的黄花梨、紫檀，中国的国宝不能灭绝了。我觉得印度就做得非常好，檀香主要是人工林了，檀香的种植也是比较复杂的，也是换季生长，但是印度种植得非常好。我们国家将来也一定会做好。一点檀放在水里立刻就放蓝了，但现在的至少要放在水里泡个一天才可以看到颜色。因此大家不要悲观。

　  【王斌】非常高兴参加今天的研讨会，我也不是专家。今天主要跟大家介绍，中国工艺品学会是在中国比较营业的中国工艺美术学会之一，物种学会评比也是抽了不少我们的专家去评比。今天是第六届评比可能3月份也要评了，这主要是工信部和文化部评的。基本上没有家具这个行业。但是这些家具的专家，包括雕刻艺术大师肯定已经够大师的水平，但是从工艺角度讲，其实工艺美术没有正高智商，中国很多大师也是一种名誉。从家具行业，尤其是古典家具行业来说，应该是家具行业一块评出来的。1990年成立的明式家具专业委员会，通过整理研究，很多著作也提到最好，反映传统精神，最辉煌的是明式家具，还有清早期的家具。我们专业委员会也将近20多年，陈先生去世之后，委员会也在活动，去年也搞了专题的研讨会，现在是理工大学的张教授组织的。因为我也是工艺学术学院毕业的，工作11年了，很多专家都喜欢明式家具。我们研究古典家具的造型是非常有研究，话题非常多。因为传统意义上说，对比较爱好的精英人群或是文化界的人群都喜欢，都作为一种爱好、收藏，因此研究发展的空间非常大。据我了解，全国的时间类院校有800多个，但是大学本科开这门课的屈指可数，没有培养高端设计人的专业学校，各地从事古典家具制作、创造的人员非常多，去年和清华大学继续再教育的工艺美术研究班，也可以搞多一些活动，包括传统艺术美术研究班，也可以和各个研究院一起搞，向全国发起这个活动。包括全国很多设计投标活动，中国有工艺美术馆，赵会长是中国工艺美术馆的前任馆长，归文化部主管，它也在美术鸟巢旁边近大场馆，美术馆和博学馆都在旁边，这些建设起来后非常需要传统的装饰、家具，如果有识之士提前知道这些信息，可以为国家项目提供设计，及早搞一些活动和设计大赛。现在技术水平也特别高，或者不用高端的红木也可以做一些模型，如果招标中了，对企业或个人都有一些帮助。　 　　

       【赵夫瀛】中式家具造型艺术，这个词挺有深意。用的是中式家具，而不是红木家具。这就把材质说明了。中式家具是不限什么材质，以饰养为特征。不管是什么材料，中国传统造型为特征的家具就是中式家具。我理解的议题，一个是造型艺术，一个是关于材料，新时期中式家具、传统家具的产业发展如何引进利用一些新的材料。这是我理解的两个部分。其实型质文化是非常宽泛的话题，虚实之间说明主题太大。专家都满肚子话，有太多想法想说。但是一看时间表，专家也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下面。因此得用很简洁的语言说出来。这么大的文章用这么短的语言说，在专家研讨会上肯定说不清楚，但起码有一个关键的问题解决了，引起注意了。也就是对家具的造型艺术，形制文化这块可能提醒了产业人士，或者消费者更大的注意。更多的从文化的角度上关注传统家具，无论从媒体还是论坛都引起了关注。那么研讨会的第一个目的就应该是达到了，我们就是想起到这样一个作用。为什么把形制文化和造型艺术放在这么高的角度看待，我总结出几个想法，这正是反映当代传统家具发展过程中遇到的问题。那么好的别墅，一看这些家具不符合。好材料作出家具不好就是糟蹋材料了，很多时候反映出造型问题。第一步是工艺等等问题。造型问题是我们最先能体会到，看一件家具，第一眼认识到的就是造型好不好，美不美。但是常常把这种造型仅仅当做一个外表，好像造型艺术、形制文化就是外表漂亮不漂亮，这正是传统家具没有很好提升到一个高度的问题所在。我们的生产者不仅仅要注意到这个造型，关键是能否想到这个造型，用什么样的思路引导到造型艺术，这是一个核心问题。我认为，我们抓住了造型艺术的关键词，我们就能延伸出来，包括中国的传统家具整体上质量有一个提升。就是让人们更深刻认识到一点，造型艺术到底是什么。

　　我刚才根据专家说的，我觉得造型艺术，也就是形制文化，更深层次的是一种审美体现。杨老师经常说一句话扔下锄头做家具怎么能做好，做家具是一种艺术，家具本身是艺术品，如果做的人没有很强的审美意识，这个作品就做不好。表面看是一个样子，实际上往下分析，杨老师点评的皇宫椅，这是一个造型，但是这个造型决定于什么？它是一种皇家用的器具，是表现皇权的威严。要表现出这种特征的时候，就要适应特定环境下表现得主题思想，造型是不是就有了思想做内涵。这种造型就与它相关联，我们说的家具宝座，宝座放最中间是皇帝用的东西，突出体现皇权的威严。造型从这个角度出发，内涵的主题与造型相关联。

       张老师谈到后面应该是平的，这种平体现了一种人文关怀，家具是为人服务的，因此要表现出这种人文关怀，往下一靠没有胳到，这也是一种造型的问题。但是后面表现出一种人文关怀，就是家具设计的初衷，是为谁服务，这是为人服务的。家具的造型也包括了使用上的功能，这样就决定了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更多的还是人文关怀。很多方面都体现人的审美习惯，人人都有自己的审美标准，但也有一个总的标准，就是中国人传统文化对审美的认识体验，我们认为头应该是轻的，脚是重的，这样看起来才稳。稳的体现就是我们审美的体验。把这些融合起来就是工艺。工艺和艺术是两回事，我们谈形制文化，谈造型更多是艺术角度，如果造型很好，如果没有用很好的工艺完善，也不能真正表现家具造型的完美，是表现出一种内在的东西。昨天晚上听的一个问题，宫廷家具和民间家具有什么不同？胡老师的回答非常的以外，非常的深入浅出，我就觉得这是非常理论的回答。胡老师回答非常简单，你摸摸宫廷家具，从里到外光光，但是民间家具首先一摸就扎手，用最简单的话说出一般人不会想的问题，就是精细。胡老师提到现在家具里外一致，打磨一致，就是跟宫廷家具学习的，这是一种工艺，更深一次，这也是审美上的习惯，如果皇帝一摸手扎到了，工匠也不用活了。这些是工艺上的事情，但如果仅仅造型做好，也不行，背后有更深一次的人文体验。家具做好，是体现制作者很高的审美水平。一件家具，包含了内在的主题，使用上的人文关怀，包含人们普遍审美的心理习惯。

　　今天研讨会的召开，起码我们会对家具的造型艺术方面引起更多人的关注和注意，注意之后就是如何提高家具制作者审美水平，最终是整体的思想，文化素质决定了造型艺术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