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生：“三六九等”说祥瑞

原故宫博物院研究员、著名木器鉴赏家胡德生

中国传统文化浩如瀚海，人们的吃穿住行都与传统文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单能够保留下来的主要还是“住”的方面，比如房屋及与之相配的家具等用品。尤其是家具，它与建筑风格紧密相连，对人们的影响很深远、很广泛，因为它包含了历史文化的方方面面，如宗教、伦理、等级等等。它还是物质与文化的丰富载体，说白了也就是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的载体。把家具的文化含量提得很高并不为过，因为它展示的不仅是家具艺术，更是一种非物质文化。很多家具文化中的内涵我们至今还未研究透彻，它们的主要表现形式是在各种雕饰上，每个图案中都包含着一个美好故事，这就是传统文化的最典型的体现。

实际上，无论是传统家具、还是陶瓷玉器，其纹饰中大多表现的都是“祥瑞”文化。譬如周武王的“凤鸣岐山”，体现的就是一个“祥”字。这是统治者是为了师出有名、为自己涂脂抹粉而作，而凤凰则是“瑞”的最形象表现。随着时代的变迁与发展，“祥瑞”有了等级之分，被划分成了三六九等。据考证，等级划分是从唐朝女皇帝武则天时开始的，总共分为五等。

一为“家瑞”。如传说中的麒麟、凤凰等仙鸟神兽。

二为“大瑞”。如在宇宙间运行的太阳、月亮、星星，以及自然界的山川云海等，这在当时属古人无法理解的自然现象。

三为“善瑞”。指自然界的各种走兽，尤其是白毛动物，如白熊、白鹿等，古人都赋予了它们吉祥的符号。

四为“中瑞”。指各种色彩绚丽、能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鸟类，如五彩鸟、孔雀、雉鸡、白鹅等飞禽。

五为“下瑞”。指各种花草树木，如梅兰竹菊等奇花异草以及松树、中草药等等都是“瑞”的表现。

“祥瑞”文化经过宋元明清的发展，特别是清前期，它的范围扩大了很多，扩展到了玉制品、玛瑙、翡翠以及牌位上的供具也被划分到了“瑞”的行列。往后，“瑞”的涵盖范围愈加广泛，凡是祖先用过的东西都是“瑞”，因此，收藏风逐渐兴起。人们收藏的其实并不是某个物件的使用价值，而是它所蕴含的“祥瑞”符号，故此，它便产生了经济价值。因为每件古董上面都讲述着一个故事，都蕴有特殊的含义，比如，给祝寿的人、给升官的人就各有不同。

所以说，传统家具对“祥瑞”文化体现的非常充分，它包含的文化内容实在太多、太丰富了。毫无疑问，它是当今中国传统文化中最好的载体。（原载于《中国红木古典家具》杂志2011年第一期， 口述：胡德生    整理：周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