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教刺绣：针线与布帛的默默交流

何竞/文

    陪外地朋友逛“最成都”的“老街”宽窄巷子，她看中一款蜀绣的熊猫屏风，只见丝线绣出的大熊猫憨态可掬栩栩如生，虽然价格超出了朋友的“简朴原则”，她还是毫不犹豫地买下。看着朋友抱着绣品爱不释手的样子，我眼前浮现母亲绣花的温暖场景。

    母亲是一个气质沉静的女人，从懂事起，就经常看见她捧着圆竹绷在上面绣些鸳鸯戏水、喜鹊登梅、百鸟朝凤，我自幼是假小子性格，无法像她说的那样：安静坐上十分钟，听听针线和图案的默默交流。

    小时贪玩，每次回家都脏得像小泥猪，最惨的那次，还从桑椹树上栽下来，撕破新衣前襟，我是哭着回家的。
    看我这样可怜，妈妈没有责怪我，她让我洗脸休息，转身拿出针线，皱眉比划了一下，开始胸有成竹地缝补。中途我醒来，夜已深了，橘色灯光温柔地笼罩着年轻的妈妈，她微微弓腰，神色肃穆，左手捏着绣花绷，右手飞针走线。

    清晨，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在床头，我无精打采地拿起来一抖——哇，妈妈竟然连夜在破掉的大洞上绣上了一只活灵活现的小梅花鹿！这可比我的新衣服神气多了！看见我欢天喜地的样子，累出黑眼圈的妈妈也微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