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讨价还价 终得黄花梨笔筒

　　黄花梨因其木质坚硬细密，花纹美丽，变幻多姿，光泽如绸缎，明清以来得到了文人墨客的格外青睐，黄花梨做的文房用品，特别是黄花梨笔筒，令明清两朝的文人趋之若鹜，仿佛案头没有摆着一个黄花梨笔筒，一个书房就觉得少了什么。收藏多年，我藏了八个黄花梨笔筒，宝光晶莹的摆在博古架上，让所有来过我家的朋友们啧啧赞叹。
　　我的第一个黄花梨笔筒是在大同市文物商店买的。1997年出差到山西，久慕大同石窟的石刻，特意前往一游。名噪中外的大同石窟破坏得很严重，让我失望得很，为了弥补遗憾，山西的朋友陪着我到文物商店去逛了逛。在柜台里面我发现了这个黄花梨笔筒，大约是清中期的古董，标价8000元，我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可能是这个笔筒在文物商店摆了很久没有人问津，营业员小姐非常热情地告诉我，可以打折。随后到里面去问经理。经理的嗓门很大，隔着门帘我也听得清清楚楚：“2000元。”我心中暗喜，价格不大，也许还能降一点。

　　营业员出来后，我开玩笑似地还了一个很低的价格。营业员眼睛瞪得溜圆，连连摆手，连经理在里面都笑出了声：“这是黄花梨笔筒呢，哪里是这样的价格？”我往上加了加，营业员还是头摇得拨浪鼓一样。我假意抬腿要走，走到门口了，营业员又叫住我：“1800，1800就给你！”
　　我连连摆手：“太贵！太贵！”陪同的朋友也说：“怎么要这么多钱，赶上一台彩电了。”两人接着往外走。这一回营业员再没拦我，出了门我越走心里面越觉得不是滋味，那行云流水的花纹，晶莹夺目的绸缎光，让我挥之不去。红木笔筒我见了不少，黄花梨的可不多。临出差前长沙出现了一个，却被人家捷足先登了，眼前的这一个可不能放过。
　　我又返回文物商店，装作看其他的玉器杂件，压根不去理会那个黄花梨笔筒，反反复复看了好几样东西，装模作样地讨价还价，营业员“扑哧”地笑出了声：“先生您要看黄花梨笔筒就直说了吧！何必这样看东看西的，累着自己，也累了您的朋友。”
　　我的心思让她一语道破，觉得有些发窘，朋友也哈哈大笑起来。我嘻嘻地笑道：“小姐你真厉害，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猜得出来。好，这个笔筒最低多少钱？”
     “我看您是诚心要，这样吧，最少1500元，再低我们就不做了。”营业员斩钉截铁地说。
     “好家伙，价格真够硬的。”我拍拍脑门，“到底是文物商店，就是不便宜！”
     “现在大同的旅游业不景气，来我们这里的客人也少了很多，前几年这样的笔筒我们卖过一个，4000多块呢，现在……”营业员摇摇头，大有今不如昔的感慨。她说的是实话，大同郊区因为有大型煤矿，开采起来对环境破坏很大，加上运煤的车辆太多，运煤的公路就在石窟门前，废气和煤灰让天都看不见蓝色，大同石窟里面的石雕风化严重，陪我的山西朋友就是在石窟底下长大的，到城里工作十年没有到过石窟，这次陪我进山，石雕风化破坏之严重让他大吃一惊，大同石窟在中国旅游业里的地位明显下降，很多境外的游客都不来了，大同的旅游及相关产业一蹶不振。
　　在一片感慨中，黄花梨笔筒落入了我的行囊，挟着数千公里的仆仆风尘，在我的案头驻足。这是我收藏的第一个黄花梨笔筒，尽管如此，我并没有感觉到特别的兴奋，名扬中外的大同石窟破坏得如此严重，我心里面莫名的哀伤，一个痞块横鲠心中，保护和抢救我们的文化遗产，迫在眉睫。虽然我没有能力保护大同石窟，但是我保护了这个黄花梨笔筒，这样一想，我也就释然、坦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