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式生活的辛亥记忆

作者:曹喜蛙

　　今年是辛亥革命100周年，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了一套三本的《辛亥记忆》的丛书，其中包括《三十三年之梦》《孙逸仙传记》《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等。

　　这三本书的作者都是辛亥革命当时的亲身经历者，其中《三十三年之梦》的作者宫崎滔天是日本人，孙中山的生死之交；《孙逸仙传记》的作者林百克是美国人，曾任孙中山顾问、南京民国政府顾问；《中华民国开国前革命史》的作者冯自由出生于日本，是第一批加入同盟会的成员之一。他们的书都是从民国的故纸堆里淘出来的，所以不同于以往我们所读的教科书一类的书，是真正的“辛亥记忆”。

　　“辛亥记忆”里的中式生活在如今的人看来还是相对纯正的中国传统生活，尽管当时的革命者如国父孙中山等对当时的中式生活也不满意，他们认为他们所处的清王朝是鞑虏、外族统治的，虽然满清王朝沿袭了不少传统中华文化传统，但仅仅没有传统思想的“中华之物”所传承的中式生活也是令人压抑的，所以才有了当时“兴中会”等的革命诉求。

　　兴中会成立之初，并没有敢大张旗鼓的提出“排满”，其革命宗旨还是很隐晦的，如“本会之设，专为联络中外有志华人讲求富强之学，以振兴中华，维持国体起见。”其所谓“国体”就隐含了对满人统治的中国之不满。一直到同盟会成立后才明确提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的政治纲领。

　　《孙逸仙传记》一书有孙中山的家庭、少年、青年的记述，他的父亲、母亲、大哥都对他有深刻的影响。孙中山小时候有一张全家福，其中他的母亲、婶婶、嫂嫂、姐妹（包括小女孩）都是身着中式服装，而除了他父亲以外的男人们（包括小男孩）几乎都是洋装，典型的辛亥记忆“老照片”。这个家庭的洋派与革命氛围其实在那时已经很强烈了，尤其孙中山虽然出生在翠亨村，幼年也接受了村中私塾的中式教育，但他14岁就离家投奔在檀香山（今美国夏威夷）的哥哥，接受了西学、西医教育，后来在广东从事地下革命的时候，孙中山已经是当时非常罕见的西式医生了。

　　孙中山在檀香山的时候还留着长辫子，一开始他还把他的长辫子作为不愿剪去的中国形象，一直到后来从事革命后在国外逃亡时为了改扮掩护方便才恋恋不舍的剪去长辫子。对他来说，他的辫子是他不可失去的中式生活的标志之一，这辫子与女性“三寸金莲”的小脚一样，都对当时老百姓的生活观念有刻骨铭心的影响。

　　是革命都有点矫枉过正，辛亥革命也不例外。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中式生活》杂志所倡导的中式生活不仅仅是找回革命之旅上丢失的一些祖宗器物，更重要的是找回中华文化基因中坚硬的“祖训”。国父曾因为“忤逆”“革命”被翠亨村驱逐，尽管后来曾贵为大总统，但一直没能再回到那个有点宁静、有点古板的父母之乡，不能说不是人生一大憾事。

　　过上真正的中式生活，应该也是辛亥革命者最初的梦想……尽管对革命者来说回家之路是异常的崎岖和漫长。（载于《中式生活》杂志2011年第二期，作者：曹喜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