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被股市“蒸发”掉的黄花梨条案

蔡之岳/文

（中国红木古典家具网原创文章）

    十数年前，上海收藏家老汪在崇明岛朱先生家发现一只黄花梨条案，他想要，出价5000元，对方没卖。
    几年后，老汪在上海博物馆看到了王世襄卖给香港庄贵仑先生捐给上海博物馆的同款条案，他眼睛一亮，发现它们是一对。他当即给朱先生打电话，按当时行情出价1万元，对方要价1万2，他同意了，可等他赶到崇明岛，人家又变了卦，坚决不卖。
    此后他一直惦记着那只条案，一有空就给朱先生打去个电话，有好几次都是在电话里先把价钱谈妥了，等去了后都不欢而散。人家变卦变得快，不卖！老汪不甘心，每次去崇明岛办事，总要顺道去看一眼这件黄花梨条案。有时主人不在，他就踮起脚来，趴到人家窗户上往里面望一望，解解眼瘾。
    渐渐地，老汪悟明白了其中的症结，他发现不光是价钱的原因，是它的主人朱先生觉得东西好，不愿出手。这物件对于它主人来说，既已“爱不释手”，也在“待价而沽”！
    可老汪还是不忍放弃。

    转眼十余年过去了，正当老汪因屡屡不能得手而为之牵肠挂肚时，一位搞收藏的外地朋友找到了老汪，让他去游说崇明那位朱先生，把条案转手卖给他。看来，好东西很难守住秘密，连外地人都知道了！老汪想，自己看中的东西还没拿到手，却让外来者插了进来，这让他简直有种忍痛割爱的感觉。但为了成人之美，老汪最后还是决定出面试试。
    那是2007年夏，当年万把块的黄花梨条案价格已经翻了几十倍。与几年、十几年前比，要拿下它更非易事。可正当老汪为此犯难时，奇迹出现了：崇明的朱先生居然主动给他打来了电话，坚决要出手那只条案！
    这又是为什么呢？老汪难免又犯起了嘀咕。经他细问，对方道出了个中缘由。原来，当时股市向好，对方已从藏市转身投入股海，炒股正“炒”在兴头上，觉得股市赚得快，愿将心爱之物出手，卖价作为本金投入股市，以大捞一把。朱先生要价30万。
    这次老汪没费吹灰之力，和朋友一商量，还朱先生18万元，于是成交。朋友欢天喜地把条案拿走了。
    半年后，崇明朱先生又给老汪打来电话，说家里还有好东西要出手。
    赶到崇明，老汪又见到了条案主人，但朱先生这次出示的藏品不合老汪心意，他没要。临走时，对方懊恼地拉住老汪说：“实话告诉你吧，我被股市害惨了。当初我真不该炒股，而应该坚守收藏阵地，上次条案卖那18万元，早在股市蒸发掉了，还倒欠了别人一些债。今天这东西你若不要，也请帮忙找个买家吧！”
    听朱先生此言，老汪一时无语。凭他多年的藏市历练，朱先生如果心无旁骛地投资家具收藏，保证只赚不赔。可现在落到这步天地，还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