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的记忆

文/王竽涵

（本网原创文章）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去……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呜呼……”
　　在北京农展馆民间工艺品展会上，一尊名为“天下寒士”的竹雕让我蓦然想起了杜甫的这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高中的一段记忆也如电光石火般出现在脑际里。竹雕表达着诗里的意境：凄风苦雨中，一个篱笆小院里有间孤独的小屋，茅草胡乱地盖着屋顶，墙体涂着薄薄的墙泥，简陋的窗户里漆黑如墨。屋漏偏遇连阴雨，房顶茅草狂舞，眼见就要随风而去。屋前老人，面对苍天，愁苦无助，只能倚杖叹息。一张划满皱纹的脸尽显沧桑，狂风吹得他站立不稳，身上的袍袖也在拚命舞动。竹雕由一个倒置的竹根雕成，随风狂舞的茅草是竹子蓬乱的根须，窗户和篱笆由竹茎部分雕出。画面情景交融，令人心生不忍。
　　这首诗在高中时学过，那时北方正是雷雨季节，天上乌云密布，老师给我们讲新课《茅屋为秋风所破歌》。肃宗上元元年 ，大诗人杜甫郁郁不得志，在亲友的帮助下，在成都浣花溪边盖起草堂，总算有了栖身之所。不料到了第二年八月，大风破屋，雨又接至，诗人长夜难眠，一首脍炙人口的传世之作由此诞生。杜甫的悲惨遭遇和远大抱负，深深吸引了所有的同学，教室里一片寂静，只有老师的讲课声。突然，外面响起了一声炸雷，好多女生禁不住尖叫起来。后来在课余时间，男同学还跑到学校果园的茅屋前，“再现”了诗的情景，有人扮群童抢茅草，有人扮杜甫倚杖叹息。谁知看园子的老头发现了，不但把茅草和“拐杖”抢走，还到老师那里告了一状，结果我们被狠批了一通。几十年过去了，现在同学聚会时我们还会一起背诵这首诗，提到果园那事还笑得前仰后合的。
　　在展会上，当我看到这件竹雕时，自然是喜欢得不得了。本想把它买下来，可人家说现在不卖，得等到评完奖才行。这让我着急又失落，因为担心被别人买走，但也不能一直盯着看，离评奖还有两天呢，我先拍张照片吧，人家还是不允许。死说活说，陪笑脸，说好话，把学生时期的那些故事都用上了，好歹人家才答应了。可一检查包，相机没带，真是哭笑不得。不行，还得想办法，我找到一位带相机的先生，让他先拍下这张照片，然后我们互换电子邮箱，他再把照片传给我。两天后我去买那个竹雕，谁知已经被人买走了，悔得什么似的。令我安慰的是，还求人拍了那张竹雕照片。我把它发给了所有的同学，赢得了好几顿大餐的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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