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家老靳的“红木外交”

石宇/文 

老靳（后排左一）和故宫鉴宝专家张淑芬（前排）在一起

老靳是个杂家，玉器、瓷器、木器、杂项、戏曲、蛐蛐、鸽子什么都玩儿，而且玩什么还都是有模有样的——玩蛐蛐，玩成了“首都鸣虫专业委员会”的元老会员；玩鸽子，玩成了北京市信鸽协会的骨干，并且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靠卖自己掏的鸽哨卖成了万元户；玩票儿，玩成了华声天桥剧场的老股东之一；玩古玩，他成了促成北京市政府允许私人经营文物的128家个体户之一……

说起来老靳也算是世家出身，祖上是开当铺的，后来也有了自己的古玩店，传到他这，也不知道是第几代了。在古玩行里提起靳家的“瓦石山房”，至今仍是无人不知。但老靳却并不靠祖业吃饭，在把上一辈留下的东西全部卖光以后，老靳硬是靠自已捣腾来的二十多个笔筒起了家。老靳说：“玩儿的就是一过程”。

说起玩木器，老靳说，他跟木器有缘，好多老朋友都是通过木器结识的。

想当年在红桥市场，（那时候的红桥市场还没搬进大厦，只是围在天坛墙边上的半圈儿简陋的棚子）。老靳的旧货摊子上常会有个老主顾光顾。老靳注意到，这位也是个玩家，但手头儿没什么钱，经常只是看看，觉着好的东西却舍不得买。后来他跟这位老主顾混熟了，就答应他可以“以货换货”——拿自己淘来的好玩意儿，到老靳这换他喜欢的东西。这下这位老主顾可来了精神，接长不短地就拿些“玩意”来换老靳的老家具。双方经常为怎么换的事儿讨价还价，你来我往中互相斗嘴皮子。时间一长，俩人都不知不觉地在这讨价还价中建立起了感情。老靳说，到后来斗嘴成了他们换货的一个“必经的步骤”，不互相挤兑对方两句，谁都觉得这次换得不过瘾，像缺了点儿什么似的。而实际上，俩人又谁也不会当真。老靳看出这位老主顾是真喜欢老家具，所以有时哪怕他拿来的东西确实差点儿，也装糊涂换给他。问他心不心疼，老靳说：“东西嘛，就是用来玩儿的，把好东西给了真正喜欢它的好朋友，他开心了，我心里也高兴，这就值了。”而这位老主顾，就是如今的古典家具鉴赏大家张德祥。

像这样以木交友的故事，在老靳这儿还有很多。老靳为人仗义，好东西从来藏不住，老是忍不住要拿出来跟朋友们显摆一下，结果总是被朋友看中，于是老靳到后来干脆“只捣不藏”了。老靳说，东西再好，也不比情谊重要。他用自己的这份洒脱，成全了朋友们的痴迷。这就是老靳，一个玩儿红木的老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