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未都是观复古典艺术博物馆的馆长,是北京乃至收藏界耳熟能详的名人。他从80年代开始收藏中国古代器物,壁列鼎尊,藏古愈千。1992年他发表了《马说陶瓷》,不仅成了瓷器投资者的入门指南,还被视为传统文化的启蒙读物。近几年他又致力于中国古代家具艺术的研究和整理,2002年出版了另一部专著《中国古代门窗》,填补了中国古建筑研究领域的一项空白。
第一次见到马先生,是去年5月的上海中国国际出口古典家具展上。那天,主办方请马先生演讲,现场很多古典家具收藏爱好者踊跃提问,演讲变成了讨论。马先生思维敏捷,谈吐风趣,他浓厚的文化内涵给大家留下了很深印象。
第二次见他也是去年,在9月份北京高碑店古典家具民俗园的“鉴宝”活动中。那次除了马先生外,还来了不少专家。大家分别对一些藏品发表意见。马先生话谈得不多,但中肯实在,令人受益匪浅。
关注马先生,还缘于我们曾经是文学同行。马先生祖籍山东,1955年生于北京。1981年他发表小说《今夜月儿圆》,从此步入中国文坛。在《青年文学》做了10年文学编辑,他以笔名“瘦马”,发表许多文学作品,并结识了许多后来卓有成就的青年作家和诗人,并和王朔、莫言、朱小平、刘震云等组建了“海马影视创作室”。当时王朔任理事长,马先生任秘书长,创作了电视连续剧《编辑部的故事》、《海马歌舞厅》等颇有影响的影视剧。再之后他出人意料地放弃了成功的事业,转行到了文物收藏。
而专访马先生,则是源于他对我们这个行业的贡献和成就,许多业内的朋友以及我们的读者都希望对马先生有更多的了解。考虑他忙,我们试着约他周日见面。马先生刚从外地出差回京,还是欣然应允,并将地点就定在“观复”。为了使我们少走弯路,他还特地发来一封短信:
“大山子走机场辅路,过五环四百米钻过南皋桥六百米,过高压线塔立即右拐,约一公里半,过不规则十字路口直行四百米,路南右手二层拱窗白楼‘观复’。”这就是马先生的风格。
由于有短信的指路,那天我们提前半小时到了,马先生还未来,于是,工作人员小刘陪同我们先参观了“观复”博物馆。
“观复”,典出老子《道德经》:“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观”即看,“复”即一遍又一遍。“观复”博物馆由此得名。观复古典艺术博物馆从1992年起开始筹建,1997年1月18日正式建成开放,建立这样一个私立博物馆,是马先生的心愿。为适应市场规律,博物馆于2004年改为理事会制。在“首届中国收藏年度排行榜”中,这座博物馆入选中国十大民间博物馆。
其实,观复博物馆最早建在琉璃厂,面积约400平方米,陈列以明清传世文物为主。为了解决诸多现实问题,后迁至朝阳门内南小街,最后才迁到这儿。这里总占地6亩,展览区及会员活动区2800平方米;其中书画馆 500平方米;古代家具馆450平方米;古代器物馆 350平方米,在杭州、厦门和山西还有3个分馆。博物馆先后举办了明末清初青花瓷器展、中国古代文房用具展、明清箱匣展、宋辽金元古瓷展、观复小品展、海上怀旧展、食之美器——康雍乾青花瓷盘展、锤錾工巧——中国古代金属工艺展、中国古代门窗展、中国古建筑门窗及陈设展等十多个展览。
观复的古典家具展厅设计得别具一格,它不是以明代、清代、民国等历史年代划分展区,而是以紫檀、黄花梨、鸡翅木等木材材质划分展区。同时,选择各种材质中的典型款式,布置成了宫廷、厅堂、卧室、书房等场景。观复的馆藏展品无一不是文物级的精品老家具,带着历史的沧桑。就着幽幽的灯光和古乐,抚摸着远古的遗迹,恍若穿越了时空隧道,置身在了那个久逝的时光中……
我想起一篇报道: 2003年观复博物馆到巴黎展出中国古代门窗,受到了法国政要、艺界名人的盛赞,当地新闻媒体隆重报道了展出盛况。今天看了这些珍贵的藏品,便对那篇报道有了新的理解了。
10点半,马先生如约而至。他邀我们在玻璃顶棚的客厅落坐。几把竹椅围绕在圆桌周围,上午的阳光映照在马先生脸上,感觉他浑身都洋溢着朝气。
我们的交谈轻松而随意,从我们的杂志,谈到我们新近编辑的图书,以及这个行业的一些故事。马先生是个善于倾听的人,又是一个善于发表独立见解的人,他的个性和他的智慧一样,不时地在交谈中迸发出来。之后,我们又谈到马先生的《中国古代门窗》。这本书厚厚的足有两公斤重,是马先生多年研究古代家具的部分成果,荣获了第6届国家图书奖荣誉奖。
马先生说他写这本书时,能感受古人生存的状态,“接收”古人遗留下来的信息。“通过对字的分析,也可以看到我们自己的民族文化的起源。”例如椅子的“椅”,它本身的含义是倚靠,我们对椅的概念是倚着靠住的东西,流传至今的椅子也有靠背。
话题由书涉及到博物馆,马先生说,书和博物馆对保护古代文化而言,都不可或缺。比如古代门窗,要使它们很好的保存下来,除了让他们依旧留在原来的位置,装点建筑物内外的辉煌以外,散落的构件收入博物馆和书中最理想。我们问今后会不会把博物馆留给子孙,他说不会,要留就留给社会。“这些文物会变成一种力量,会改变一个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现状。”他说早晚把这话刻在博物馆的影壁上。
工作人员为我们填茶,我发现我们这个茶桌,是用古车木轮改制的。
由此我们又谈起了对古文化的吸纳。马先生说,家具文化是中国独有的。两千年前起居文化分两类,一类是席地,一类是垂足。那时欧洲人都是坐在椅子上,因为气候阴冷潮湿。亚洲气候温暖干燥,所以包括中国人在内都是坐地上的。从汉朝开始,我们从席地坐改为了垂足坐,而亚洲其他国家一直没有改变。中华民族比其他民族更愿意吸收和接纳外来文化,中华文明是多民族结合的文化……
愉快的交谈总是过得很快,忽然想起来马先生下午还有个约会,我们便起身告辞。经过他的办公室时,一张根据
老照片改成的油画吸引了我们。画面上是几个身着长袍马褂的清末民初的年轻人,画的最右边却是一个穿着藏蓝色唐装的现代人。定睛一看,那不是别人,正是马未都!
他在告诉我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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