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敦煌莫高窟,会看到骆驼大聚会,几百头骆驼聚在那等待游客来骑。沙漠的烈日、风沙,骆驼默默忍受;有人的骑用,牵驼人对它的呵斥鞭打,照样安详平和地待之。据养驼人讲,骆驼报复人的手段是,突然鼻子喷气,把鼻腔粘液喷人一身,仅此而已。
有一个忍者叫骆驼。
骆驼之忍不在这里,不知大家发现没有,许多动物都被列入神祗吉祥之列被人崇拜,像龟鹿鹤鹄,像蟾蛛蛇蝎,十二生肖中食草之畜马牛羊兔都有,偏无骆驼。查《山海经》,找《述异志》、《博物志》,永远没有骆驼的事,这说明在远古之时,没有什么怪异之为或灵异之变,在大漠一隅无言地完成着“沙漠之舟”的使命。
正因为如此,关乎骆驼的古董文物极少。从古至今,画虎画马画驴画牛代有名家,画骆驼近代仅有吴作人偶尔涉猎。在器物上,龙凤麒麟自不必说,马牛羊兔也是屡有可见,唯骆驼却像“珍稀动物”。
幸好驼有双峰,人们终于给它想出一个用场,即作“笔格”。
前文曾有所述,文人用毛笔不仅讲究,放毛笔更有讲究。毛笔平时不用,可以挂起来,于是就有了各种架形的笔挂;对随时用放在手边的毛笔,又发明了笔插,可以把毛笔笔头冲下插放,放也方便取用也方便;还有就是笔格,也叫笔搁、笔床,做成五座山峰形的又叫笔山、笔山子,是毛笔在使用中随时搁置的“笔架”。凡笔格不论怎样千变万化,必须有凹状放笔之处,骆驼的驼峰可以说正当其用。
在中国嘉德春季拍卖会上,曾有一件寿山石雕骆驼形笔格(亦可做镇纸用)。其长9.5厘米,高4厘米,一只骆驼卧在那里,此笔格下刻有“延芬室主人永用”,并有“静轩”阳文印一枚。这是清宗室康熙第十四子胤禵的孙子爱新觉罗•永忠用的文房,其又字敬轩,别署九华道人、延芬居士等。此人能书善画,墨梅竹石及小景颇佳,从他使用的笔格颇见不凡。
常有龙形笔格,较之这驼形显得俗不可耐了。这个驼形笔格造型洗练精准,特别是将骆驼安详娴静之态刻画得栩栩如生,加上巧借石质本身的纹缕,真让人拊掌称绝。
另有一件清代铜骆驼,也是相同的思路,采用卧地姿势,头维扬,显出活泼的憨态。此件铜卧驼笔格长10厘米,高7厘米,加上驼身的斑驳锈迹,亦觉精美可爱。
将驼峰之形设计为笔格,使骆驼有了形器上的用场,然宋人周密《癸辛杂识》早有记叙:“驼峰之隽,列于八珍。”其用在吃,看来真应为忍者骆驼一哭也。(载于《中国红木古典家具》杂志2012年第四期,作者:姜维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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