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门蔡氏贡掸：“行走的鸡毛掸子”

作者：许爱蓉  孙璨

      看过2006年风行荧屏的电视剧《行走的鸡毛掸子》的观众，对主宰一个世族家庭、一个古老村镇荣耀的掸子“墨龙”和“玉兔”肯定还记忆犹新，“津门蔡氏贡掸”就是为该电视剧提供道具的店家。蔡氏贡掸做工精良，别具特色，早年曾为前清宫廷专门制作御用鸡毛掸子，如今传到第五代传人蔡学滨手上，其工艺更加完美。
　　蔡先生介绍，制作一把掸子非常繁琐，要经过18道工序，且都是纯手工操作，要想制作出好的鸡毛掸子，首先要有上乘的鸡毛。一般而言，每把掸子都要精选上百乃至上千只相同颜色公鸡的上等翎毛，经过上述种种工序精心扎制而成。“这鸡怎么取毛呢？宰鸡时把鸡头拨过来，杀完放血，血差不多放尽而鸡没断气的时候，鸡毛就会乍起来，这时第一把从尾巴根拔出去，第二把是后背，第三把是脖子，所谓‘鸡毛打三把毛’就是指这三把。”这种毛是活的，有光泽、有灵气，轻轻一抖，毛很活脱，还像长在鸡身上一样。原来如此！难怪称其为“行走的鸡毛掸子”，真是名符其实。

　　洗涤鸡毛同样很重要。众所周知，若采用一般的洗涤方法，鸡毛肯定会打绺，而蔡氏贡掸采用特殊的方法清洁消毒，不仅能保证鸡毛的清洁度和光泽度，最关键的是每一根鸡毛都不会粘连，看起来非常有生气。
　　绑扎也很有诀窍。成品掸子藤杆和扎制掸子的鸡毛根部要垂直，乍一看，就像长在鸡脖子上一样，而鸡毛的尖端和藤杆必须平行，这样扎制的掸子才能层次鲜明。如此绑制看起来容易，做起来相当难，市面上有冒充者，往往愣是使劲儿掰鸡毛，让其与掸子成90度，结果伤了鸡毛的根，稍一抖动，鸡毛便漫天飞舞。更考验人的是蔡氏贡掸无论多大多长，都要一口气绑完。蔡先生拿起一把足有两米长的大掸子对记者说：“您看，这把掸子就是一气呵成的！”如此大的掸子一个人要一口气绑完，还不得耗费一整天时间，期间还不能吃不能喝！真是不简单！
　　至于掸子的手柄，是到了蔡先生这一代才完善的。据他介绍，其手柄多用昂贵的紫檀木，看似简单，但也参照了明式家具的造型；而那些有雕花的手柄，大都是参照清鼎盛时期的龙纹、八宝、暗八仙等图案雕刻出来的。而手柄上形形色色的中国结，则是由蔡先生自行设计，使得整把掸子更加大气美观，可谓寓实用性、观赏性、艺术性于一体。即使陈设掸子的掸架，也是由专事故宫家具修复的老艺人按照传统工艺，精心制作而成，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造型、弯曲，都有一定的比例和尺度，所以非常完美。

      如此考究的掸子又有什么用途呢？

　　一是图吉祥，保平安。蔡先生说，中国人玩任何一件东西都讲究寓意，古典家具上的雕饰都是有寓意的，欣赏把玩掸子也是如此。先前，但凡是在中堂，家家户户都必备帽筒一对，掸瓶一对，掸子就插在掸瓶里，取意平（瓶）安吉（鸡）祥，而鸡还有鸡冠，又寓意“官上加官”之意。一般红色羽毛制作的贡掸还有“招财纳福”之意。同时掸子还有避邪镇宅的作用，黑色羽毛制作的贡掸“墨龙”最能避邪，是新房稳居的首选。
　　二是掸子之于古典家具、字画是必备的除尘用具。古典家具的雕花部位难免坑坑洼洼，若是拿布去擦，天长日久，无疑是一种损坏；要是每天用鸡毛掸子抚过一遍，不会留下任何划痕，而且掸子本身的油性还会附着在家具上，产生特有的光泽和包浆，对家具而言，无异于锦上添花。传统的字画是没有镜框修饰的，极易沾上灰尘，所以也只适合用掸子来除尘。
　　三是提升家居的装饰性、艺术性。蔡氏贡掸做工精细，是难得的艺术珍品，挂在掸架上，或是置于红木家具之上，都非常协调，而且也可提升主人的文化品位。所以，蔡先生表示：“每一把掸子我们都要当作艺术品来做，都要做出文化品位，让人们把它当作工艺品来收藏！”（本文图片由蔡学滨先生提供）

（原载《中国红木古典家具》杂志　未经许可请勿转载和摘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