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琳：小巧面人展现大千世界

张宝琳在制作面人

面塑其实可以如此精巧

　　面塑也称为面人。在很多人眼中，面人不过是街头卖艺者将面配上颜色，做成各种简单的造型插在竹签上的玩具。很少有人知道面人不但可以做得精细，将人物的细微表情刻画出来，而且还能将其从竹签上拿下，长久保存。

　　做面人，一般根据所需随手取材，在手中几经捏、搓、揉、掀，用小竹刀灵巧地点、切、刻、划，塑成身、手、头面，再披上发饰和衣裙。顷刻之间，各种各样的艺术形象便脱手而成。面塑可展现婀娜多姿、衣裙飘逸的仕女，天真烂漫的儿童，以及各种神话、戏剧、历史人物，是人们喜爱的工艺美术品。

　　据张宝琳介绍，面人其实分为两大类。一类是街头艺人所做的较为粗糙的儿童玩具；另一类是以精细著称的北京面人。现如今北京面人分为三派，一派为“汤式”面人，以粗犷传神的风格为主；一派为“廊式”面人，作品则多显细腻生动；还有一派则为“曹式”面人。而张宝琳则是继承了“廊式”面人的特点及风格，并将之发扬光大。他的代表作仿翡翠面塑“千手千眼佛”，虽然只有不到２０厘米高，但却将工艺美术及雕刻艺术的特点融入其中，极尽面塑工艺之精巧。

“偷师学艺”成为大师

　　说起自己的师傅“面人郎”，张宝琳笑了起来，“其实我并不算是完全的郎少安先生的弟子，我是‘偷师’。”张先生敲了敲面前大理石镶面的八仙桌说：“从小我就趴在这张桌上，看‘面人郎’捏面人，郎先生到现在都不承认我是他的学生，说我聪明，自己看会的。”从小就“看着学”捏面人的张宝琳，到了１９７０年上班后，更是利用所有的空余时间来钻研捏面人的技巧。

　　“那时候从来没想过捏面人赚钱，只是一种爱好。刚上班时，我一直在做工业造型，天天和几何图形打交道，但正因为此，也为我后来捏面人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张宝琳摩挲着大理石桌面的纹路回忆着过往，“当初之所以下定决心捏面人，是因为老师做的‘司马光砸缸’的面人被人砸碎了。当时我想，这么好的面人碎了，我要学会这门技艺，把它重新捏出来。”

　　１９７８年，张宝琳开始专门从事捏面人的工作，在当时百废待兴的条件下，寻找捏面人的素材十分困难。为了取材，他专门到颐和园观看长廊上的彩画，并运用面塑方式进行写生。由于写生的方式特殊，引来很多人围观。公园管理处怀疑他是坏人，把他抓起来审问了一天，直到单位开出证明才作罢。尽管如此，他仍痴心不改，利用收集到的洋画、连环画、小人书，尽一切办法开展面塑的创作。由于做工精良、形式多样，他做的面人被当时的工艺美术公司收购，专门在友谊商店和友谊宾馆里出售。“那时候外国人没见过这么好的面人，很多人买，我做几个就卖几个。”张宝琳说。

　　此后，张宝琳技艺精进，佳作迭现。２５分钟为钢琴王子理查德·克莱德曼塑像，赢得满堂喝彩；３个月创作出“千手千眼佛”，获得国际金奖；两年半完成的１３３尊“中国历代文化名人群像”，更是被称为“面塑珍品”。２００５年，经过３０余年创作面人历程的张宝琳被评为“民间工艺美术大师”。

创新使面塑艺术锦上添花

　　“面人终归是粮食做的，夏天发霉，冬天干裂，易生虫，在过去它只是一个玩具。自我师爷那一辈将面人从棍上解放下来，成为可以摆放在盒子里的工艺品后，我就开始研究长久保存的问题。”面塑用的基本材料都一样：面（包括江米面和富强粉面）、水和蜂蜜。为了找出最佳配料比例，张宝琳每做一次面人都要记笔记，包括用料多少、加多少面和水、江米面和富强粉面的比例、蜂蜜的分量、先放还是后放等等，也摸索如何借鉴现代技术防腐的问题。从上世纪７０年代开始，张宝琳就专门做记录，到现在已经有厚厚一本了。“做好的东西就放在那里，让它经受时间的考验。”张宝琳指着玻璃橱里的“梁红玉击鼓抗金兵”说，“那是我１９７４年做的，已经保存３０多年了，完全没有变形、掉色。”

　　老一辈人从事面塑手艺是为了养家糊口，他们完全凭经验进行创作。可张宝琳却想着继承和发展，他结合人体结构学、解剖学、色彩学、透视学包括国画素描基础知识、国画用色方法，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面塑特色。除了色彩、形态上的创新，张宝琳的面塑还通过小小的“魔法”带给面塑不同的质感，像“千手千眼佛”的翡翠质感，就是他在制作过程中将其表面涂上一层指甲油所产生的效果。“持久而深入的研究，才使我的面塑艺术独具特色。”张宝琳拿起自己的作品颇为自豪地说。

（编辑：申水）